第六百九十五章 說服[第1頁/共3頁]

先前那輔官拿了厚厚一疊白紙出去，搭在一旁，顧延章悄悄抽出一張在陳篤才麵前放開，用鎮紙壓定，又將其他白紙放在陳篤才手邊，方道：“陳兄，今次招認全看你如何說，說多少，我纔好拿去同胡公事稟話，我才入提刑司中，又僅是副使，還是梭巡，並不在司，不管此時此案鞠問得如何，功勞也好，懲辦也罷，均與我無關。”

目睹陳篤才終究肯開口，顧延章倒是並冇有答允，隻是坐回了交椅上，打了一下鈴。

他望著陳篤才的眼睛，抬高聲音道：“我眼下說這一番話，行這一番事，一來順水情麵，結一段善緣罷了，於本身並無毛病；二來，實在感同身受，唇亡齒寒，陳兄，我不問你話，此處有筆墨紙硯，我旁的幫不上忙，讓你挪出來一日的力道，還是有的，你先留在此處細細考慮，想得清楚了，再在紙上寫出來，前情後事，所涉之人，那個做何事……你又是‘為何’會俄然如此，我並不焦急，也盼你莫要焦急，需求想得清楚了，再漸漸下筆……”

兩人說話不太小半個時候，之間的稱呼，已是變了又變。

――竟是方纔伴隨顧延章一併審判的輔官。

隔間就有筆墨紙硯，那輔官很快拿得出去，放在了陳篤才麵前。

還未走出多遠，背麵倒是傳來一聲喚。

他寫得慢就算了，比及回過甚來一看，五六句話裡頭，足有三四句乃是不通，纔要換紙重寫，俄然聽得一陣拍門聲，緊接著，一人走了出去。

陳篤才坐在交椅上，足有小半個時候，腦筋裡頭滿是一片空缺。

陳篤纔將手中那一杆筆捏得死緊。

“延章。”

他把那一杆筆握在手中，複又點了墨，方纔重重撥出一口氣，弓著背，伏著案，在那紙上一字一句地寫了起來。

他手心抓著那一杆顧延章遞過來的筆，方纔並冇有發覺到，此時才醒過來，因用力過分，手指竟是抓得有些發白。

對方也未幾言，放下東西，便要退出去。

話語中儘是表示之意。

“顧副使。”陳篤才張口道，“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我將統統事情一一說清，朝中會如何科罪？”

陳篤才抬開端來，看著人走到門口了，忽的開口問道：“怎的不見顧官人，他去了那邊？”

陳篤才抓著那一杆筆，跟著站了起來，隻望著顧延章，道：“將來如何，雖未可知，隻若我還不足力，當真你遇得事情，我雖勢弱，必不會置身事外……”

顧延章分撥道：“去給陳知縣取紙筆來。”

陳篤纔看著他走出門，聽得那門被悄悄帶上，並冇有多大的聲響，又有腳步聲垂垂遠去。

顧延章又道：“行此大案，若想滿身而退，自是並無能夠，但是隻要能留一個官身，起碼將來陳兄家中後嗣亦能科考仕進，當不至於遭到太大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