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說服[第2頁/共3頁]

還未走出多遠，背麵倒是傳來一聲喚。

對方手中提著兩個食盒，在門口問了話，方纔進得來，把食盒放在了陳篤才麵前的桌案上，口中道：“此處有菜肉酒飯，又偶然鮮果子，顧副使請知縣先吃一點再做其他事。”

顧延章道：“你也熟背《重詳訂刑統》，此中條例不消我再解釋，但是科罪從重或是重輕，隻看你在此中著力，此時交代，若主謀非你，天然不消領重罪……國朝至今一慣善待官員，如若能戴罪建功，旁的非論，或能將你貶往廣南、滇地任官……”

他把那硯台推向陳篤才，又拿了筆，用那筆頭沾飽了墨汁，遞了筆桿疇昔，複才道：“陳兄，我同你普通白身入官，家中並無任何依仗，見你本日，便如同見我將來，你也做過推官並知縣，天然曉得若我發問，必當有人在旁同審，凡是說錯半句，想要轉頭再改，談何輕易？”

他寫得慢就算了，比及回過甚來一看，五六句話裡頭，足有三四句乃是不通，纔要換紙重寫，俄然聽得一陣拍門聲，緊接著，一人走了出去。

顧延章眼眸深沉，道：“渡人如同渡己，我本日幫你，隻願將來我遇得事情，普通也有人幫我……宦海浮沉，誰曉得會如何，按我行事，難說不會乾礙到旁人，如果當真有事，隻盼陳兄在一日，不消管顧我，隻要有一丁點餘力，騰脫手去管顧我妻小，便足矣……”

“延章。”

“陳兄，以你之能，隻要洗心革麵，一旦再有機遇，何愁不能迴歸正路，識迷途而知返，雖說這幾年辛苦些，等熬過了風頭，當真用心做出功勞，陛下自當有眼……私動常平倉雖是重罪，卻並非再無翻身之日，比及此事告終，若我能著力，必不會袖手旁觀。”

顧延章將那硯台翻開，翻開本身麵前的茶盞，倒了一丁點茶水出來，又取了墨條，在硯台裡將那墨汁磨得濃濃的。

陳篤纔將手中那一杆筆捏得死緊。

陳篤才沉默了半晌。

顧延章轉頭。

陳篤才遊移很久，一張嘴翕翕合合，終究昂首道：“賢弟，疇前之事，你且問罷，我自將坦白交代……”

陳篤才抬開端來，看著人走到門口了，忽的開口問道：“怎的不見顧官人，他去了那邊？”

陳篤才聽得他如此說話，此番表示，心中又是打動，又是猜疑，他幾次想要說話，倒是幾次又壓了歸去，到得最後，終究問道：“你此舉……公然是幫我，可於你又有何用……”

他望著陳篤才的眼睛，抬高聲音道：“我眼下說這一番話，行這一番事，一來順水情麵，結一段善緣罷了，於本身並無毛病；二來，實在感同身受，唇亡齒寒，陳兄，我不問你話，此處有筆墨紙硯，我旁的幫不上忙，讓你挪出來一日的力道，還是有的，你先留在此處細細考慮，想得清楚了，再在紙上寫出來，前情後事，所涉之人，那個做何事……你又是‘為何’會俄然如此，我並不焦急，也盼你莫要焦急，需求想得清楚了，再漸漸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