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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說的。那年沼舅爺養居殿告禦狀,父皇讓我留在帳子前麵,皇後被傳出來問話的時候,我都聞聲了。”
公以笑笑。
“喝完大酒再去。”周公以促狹一笑道。
三人朝著後園走去,園子雖說也有飛橋流水,亭台樓閣,但卻不似平常那般姹紫嫣紅,紙糊的、藤編的、木刻的,百般姿勢的花燈零散裝點著原木鏤刻的花窗、青烏黑石的高閣樓台,白玉細紋的回折廊橋,皆是不著俗塵,開闊清雅說不出的意味悠遠。瞧著郅澌遠遠地看得入迷,周公以眉眼含笑,嘴角上揚,彥王爺嗓音降落道:“你當至心疼這女人?”
“昨日不是走的敦庸門?”郅澌不解。
公以打斷了她,攏住她的肩膀,一同望著窗外泠泠月色,“照理你是內衛將軍,屬外臣。恰好我撥了思華堂給你,分開那些女人的是是非非,五叔的院子你也喜好,我便陪你住在那邊。”
公以反過來也瞧著郅澌,為著從二品的身份,他特特讓她換了素白的核桃文錦底袍,金銀線繡寶相斑紋模糊綽綽地被緋色蠶絲外罩掩著,動則熠熠生輝,靜則寂靜厲穆,生把那幾分調皮壓了下去。腳下踩著端莊皂皮官靴,腰間束側重蓮紋金佩帶,嫣紅宮絛墜著鳳凰圖紋的玉璧,頭上梳著與男兒普通的髮髻,碎髮斜斜掃成彆有風味的劉海搭在飽滿玉白的額上,雲紋白玉簪子穿雲而出。
“你與嬸子伉儷情深,滿朝高低除了那些個始作俑者,怕隻要二叔和我曉得了。”
“老七和賀家,你要先動賀家?”
公以本想說些柔嫩的情話安撫懷裡的女人,倒是不管如何說不出口,半晌,道:“澌兒,你如果我的將軍,在那樣的情勢下,可會那樣義薄雲天?”
郅澌搖點頭,“我隻是感覺……你難極了。”
“太子殿下今兒個妙手筆,滿安平城都曉得你本日微服出宮的事了。”彥親王帶著王妃在正門上恭恭敬敬候著周公以,卻也無甚大陣仗,隻是伉儷二人在燈下立著等。
“想著你明天不曉得被老祖宗拘留到個甚麼時候,乾脆哥兒們明天去你那思華堂擺桌酒,好好拜見一下嫂嫂纔是啊。”
“嗯。”
公以柔聲道:“好,我說故事,你困了便睡,不準強撐著。”
“五叔,賀府這麼些年盤根錯節我曉得,但這周國姓周,不姓賀!他賀國公府再風景無窮,再與貴戚聯婚,也都是皇家賞的恩寵,周朝的皇室血緣,可不是他賀府說了算的!”
“你小子看來是非拉著我下水不成了……”彥王爺搖點頭笑道。
郅澌聽著這些煩複的禮節,彷彿模糊感覺本日的周公以有著極大的壓力,不由挑開簾布望一望天氣,道:“你歸去換朝服還來得及麼?”
“出來說。”彥親王把二人迎出來。坐在正堂上,彥王爺才道:“你可真是會躲,躲我這兒來,還嫌老祖宗看我不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