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頁/共3頁]
“走吧。”女子檀口輕啟,對瀠洄道。
女子看著那孩子,沉默不語。
“長寧公主去哪兒了?”有人非常恭維的問道。
獨一變了的,隻是那年年分歧的聽書人。
女子一襲素衣翩躚,繡著高雅的白玉蘭的廣大的衣袂如胡蝶普通不住翻飛,給人一種將要乘風歸去的超脫之感。
不知哪家的青衣唱起了悲苦苦楚的戲詞,似在幽幽訴說著無窮的苦衷,低徊委宛的歌聲跟著緩緩東風飄散在濛濛煙雨中,隻餘下無窮的哀婉纏綿不斷。
“八年前的本日,梁國的鐵騎踏入鄢陵,扼住了魏國的咽喉。魏王抵死不從,領著三千親衛與梁國十萬將士廝殺,終是寡不敵眾,在城門外自刎而死。”平話先生道以摺扇為劍,做了一個引頸就戮的手勢:“魏王死了,魏王族也好不到哪兒去,魏王後領著後宮女眷全數吊死在了承明殿上,梁軍走進當日魏王議事的承明殿取玉璽時,隻見著合座縞素,甚是苦楚。”
平話先生公然一字冇差的反覆了瀠洄心間溜過的那一串話,可她卻冇有半分雀躍。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頭髮斑白的先生拿動手中的摺扇搖啊搖,鬚髮飄飄,看著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本日我們不說彆的,隻說這臨安城……”
見過世麵的瀠洄百無聊賴,轉頭看向了坐在窗邊瞭望著遠方的女子。
瀠洄倒吸一口冷氣,穀主向來不喜彆人觸碰,這小丫頭膽小包天,可要不利了。
“對鏡容光驚瘦減,萬恨千愁上眉間……”
瀠洄回神,本來那先生已經講完了那樁早已塵封在汗青長河中的故事,現在正慢悠悠的輕啜著一杯早已涼了的茶水潤喉。
小女人躊躇了一會兒,不自發地咬了咬唇,終是道:“弟弟本日生辰,想吃一碗餛飩。但是家裡窮,爹孃拿不出銀子買餛飩。以是……”
女子一步一步走的極慢,彷彿是在看甚麼,又彷彿甚麼都冇看。瀠洄不敢粗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的前麵。
亦或者說,是除她和穀主以外的其他聽書人。
瀠洄坐在又長又窄的條凳上,內心冷靜地唸叨著那先生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八年前的本日,這臨安城還不叫臨安城……”
已是辰時三刻了,臨安城已褪去了夜裡的沉寂,垂垂地染上了一股塵凡的氣味。
枯瘦的老樹從青磚瓦房中探出細弱的枝椏,枝上嫩芽早已伸展成小小的新葉,偶有懶怠的雀鳥兒停在上頭安息一陣,撲棱著羽翅清脆的叫上兩聲,便萌收回些許的活力。
她聽這先生說這一段已經說了八回了,每年的三月二八,這平話先生都雷打不動的說這臨安舊事。這事兒是舊事,這說的話也是舊話,平話先生說了八年,一個字都冇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