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章 釜底抽薪[第3頁/共4頁]

“此賊恁地可愛！”王用汲怒髮衝冠，拳頭用力砸在了桌子上，海瑞一世清名，竟為一錦衣鷹犬所汙，豈不令人扼腕？

大要上說得輕鬆，實在顧憲用心頭也暗自叫苦，秦林啊秦林，你咋就這麼能折騰？瀛州宣慰使司、土默特部，這一南一北兩大強援都為你所用，如果彈章上據實寫出，恐怕朝廷反而投鼠忌器，不敢把你如何樣啦！

這裡就是柱國少師文淵閣大學士當朝首輔，人稱蒲州相公張四維張鳳磐的新建府邸！

此時現在，驕仆們緊緊把住了大門，不管誰來一概十足擋駕，位卓職小的自不必說，如果位份尊榮，那還得陪著笑容解釋，說自家老爺偶感風寒，實在不能見外客，客人碰了這個軟釘子，也隻好悻悻而歸。

擺佈兩邊，隱然涇渭清楚，張四維是新奇**的首輔大學士，文臣魁首，天然自成一派，王用汲、餘憋學便與他交好，而嚴清、劉守有等輩卻內引司禮監掌印寺人張鯨為奧援，趁張居正身故扳倒了江陵黨以後，兩邊很有點同床異夢的味道。

顧憲成早已推測有這一出，笑道：“彈章上牽涉太廣，恐怕朝廷反而投鼠忌器，反不如攻其一點，隻要秦賊伏法，**傷魂奪魄，將來便可等閒拿下。”

王用汲義形於色，第一個在彈章上副署：“顧先生為國除奸，這參劾奸佞的彈章，王某願附於膜尾！”

隻不過在坐諸位高朋，卻都是當年與江陵太師同朝為官之輩，張四維這架式擺得再足，也有民氣頭暗笑：伶仃看到也不覺甚麼，可想到昔日威儀出眾、堂堂一表的張居正，張四維這位繼任首輔，就未免有點像戲文上的白臉奸臣了。

說罷，劉守有頓了頓，又高舉一大疊彙集到的罪證，朗聲唸叨：“此賊外則私通瀛州宣慰使金氏、土默特部忠順夫人三娘子、白蓮魔教教主妖女，內則勾搭權閹張誠，以提督市舶寺人黃知孝、東廠理刑百戶霍重樓為親信，錦衣批示洪揚善、馬彬為羽翼，百戶刁世貴、華得官為虎倀，又有出錯文人徐渭出運營策，暗中與江陵黨餘孽互通款曲……，犯下擅作威福、謀國不忠、通連外寇、交友內宦、窺視宮闈、私造軍火等等二十項大罪！”

就在此時，張府門口，數騎從大道上飛奔而來，頓時騎士累得精疲力儘，在敕建少師府門口幾近直接墮馬……。

半晌以後，明鶴產生了甚麼事的顧憲成，思忖半晌，抬高聲音道：“啟稟鳳磐相公，茲事體大，宜速招申閣老問對！”

明天的新建少師府中，也和昔日張居正相府裡的景象如出一轍，冊中顯要濟濟一堂，張四維右首下去，順次是吏部尚書嚴清、錦衣都督劉守有、刑部侍郎丘概，右首下去，則是刑部尚書王用汲、戶部侍郎餘憋學、大理寺丞趙應元、吏部文選清吏司主事顧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