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章 坑死丫的[第1頁/共4頁]

萬曆在禦座上嗬嗬笑著，這位陛下的帝王心術，以均衡製約為主，朝堂各首要派係當中，誰有尾大不掉之勢，他就脫手打壓一下，誰真的要倒下去，他又伸手扶一把，從而保持朝局，同時緊緊的把握權力。

可為甚麼申時行還老神在在，彷彿與己無關的模樣？

秦林一怔，彷彿方纔回過神來，舉起袖子擦了擦滿頭盜汗，稟道：“臣、臣知錯了。”

冇人以為他會在這上頭耍甚麼把戲、用甚麼心計，因為向來都講“子不言父過”，王象乾這麼做，起首就已是綱常罪人，斷冇有人會如許故弄玄虛。

餘懋學也道：“心學講究知行合一，陽明先生學問既深、品德亦高，實為儒門士林之一大宗派，絕非正理邪說，並無傲慢悖逆之語。何心隱是心學大師，平素為人如何天下皆知，秦督主張欲混合是非，好笑好笑！”

眼看著灰塵落定，秦林終究按捺不住，站出來奏道：“臣有一言。那何心隱乃名教背叛，無父無君之輩，談吐頗多狂悖違逆之處，實在令人觸目驚心，以是王之垣將他下獄。”

此次文武百官的附和聲大很多了。眾官儘皆點頭稱是，因為王象乾說得很清楚，是因為父親王之垣內心難安、神思恍忽精力蕉萃，這才上書朝廷坦承其事的，不管如何看。他如許做都是出於一片孝心。

卻也有一部分文官皺著眉頭冷眼旁觀，感覺王之垣已經免官回籍，此次又是他兒子主動交代出來的，得饒人處且饒人罷，至於王象乾子言父過當然不對，但也情有可原，他又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告發，隻不過想讓父親心安罷了。

餘有丁、許國這兩位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他們倆明顯就是鉗口不言的“眾官”之一。

萬曆格外歡暢，如果臣子都像張居正期間那麼鐵板一塊，他這天子當起來就愁悶了，首輔和東廠督主不睦，更便利從中製衡！

萬曆見是顧憲成出班啟奏，心下先有三分歡樂，把頭略點一點，叮嚀他儘管說來。

啊？文武百官全都駭怪不已，秦林在這風口浪尖上還出來硬頂，他當真覺得東廠督主能夠指鹿為馬隻手遮天？

“哼哼。秦賊……”，顧憲成臉上不動聲色，心頭那叫個樂著花呀，俄然話鋒一轉，又奏道：“但是王之垣受命行事，王象乾心憂乃父，彷彿情有可原；陷大儒何心隱入冤獄屈死的禍首禍首，實乃弄權誤國之張居正！他讒諂何心隱入獄而死。便是閉塞賢路之明證！”

萬曆又道：“朕沖齡繼位，張居正把持權益乃至太阿倒持，實為國朝兩百年未有之異數，朕年幼時髦且不免被他矇蔽，眾官儘皆鉗口不言，王之垣又豈能獨善其身？”

秦林站在武臣班次靠前的位置，雙手在背後豎起中指：小樣，坑不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