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8章 好親切的巴掌[第2頁/共4頁]

宋應昌等人對內幕也或多或少曉得一點，曉得王陽明從祀、何心隱昭雪，這位心學同門從中馳驅出了大力，既然秦林要拋清，他們就衝著徐文長連輪作揖，謝他為師門多方馳驅著力。

這時候的人非常看重鄉籍，張居正張江陵、嚴嵩嚴分宜（江西分宜）、高拱高新鄭（河南新鄭）、徐階徐華亭（鬆江華亭），都是以籍貫而名之，張居恰是湖北江陵人，旗下江陵黨乾將便以湖北人最多，如鐘祥曾省吾、荊州李幼滋。

給事中陳與郊衝著秦林長長一揖：“秦督主襟懷磊落，實有前人之風，與郊替夫山先生、何家高低多多拜上！”

立馬國子監的監生們對著徐文長破口痛罵，此中有個穿陳舊葵花色圓領、臉上長著很多疙瘩的年青人最大聲，跳著腳痛斥：“徐渭當年憑藉胡宗憲，胡宗憲又是嚴嵩一黨，徐某就在此中讚劃奸謀！現在又投入廠督門下，幫著奸佞秦林鉗製談吐，為虎作倀，全無涓滴的士林麵子，真乃品德敗類、名教罪人！”

大漢又喝道：“賊廝鳥，你罵誰呢？秦大哥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看俺常胤緒不抽死你！”

彆的萬曆那麼討厭張居正，查抄張府的聖旨還是被秦林想方設法攔了下來，何心隱畢竟隻是布衣身份，又冇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張居正殺了他，莫非還真能為此事把江陵相公從地下挖出來鞭屍？

武昌府和江陵同在湖廣，並且間隔並不遠，在那邊建立為何心隱昭雪昭雪的碑文，就是在湖北的父老鄉親麵前大大的出張居正的醜，比起西湖嶽王廟前麵鑄秦檜跪像，也隻要程度輕重上的不同。

徐文長揪著山羊鬍子嘿嘿壞笑，彆人聽著還覺得是他開導秦林去壓服張家和何家冰釋前嫌呢，實在是指他在趙錦跟前裝瘋賣傻，開導了這位趙都堂。

這件事到底是張居正曾經授意，還是王之垣為了奉迎首輔而私行做主，跟著張居正歸天，已經冇法訂正，總之秦林說得冇錯，對於張居正而言，起碼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任務，實為人所共知。

何況這還是萬事講究個禮法品級的大明朝，何心隱以布衣身份妄議朝政，乃至經過師兄徐階，參與朝廷宰輔重臣的排擠鬥爭。暗裡以“隱相”自許，在大多數官員眼中本來就有其取死之道，並不是完整無辜的。

各省在京師建有會館，比如甚麼湖廣會館、四川會館，同親官紳走動頻繁、同氣連枝，同親、同窗、同門、同年，文官講的“四同”裡頭同親在排第一，就是宦海中有甚麼衝突，看在同親麵上總要容讓三分，可見鄉籍之重。

本來秦林想罵歸去，論刻薄刻薄秦督主可不怕誰，冇曾想斜刺裡俄然托的跳出一員大漢，掄起巴掌扇到那監生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噴出兩顆牙齒，打得他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