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爐香[第2頁/共3頁]

青花鸚鵡牡丹爐香霧嫋嫋，輕煙縷縷，把人熏得昏昏欲睡，杏雨手中的團扇搖得越來越慢，小巧瞟她一眼，小丫頭貪睡，這會兒正在打盹兒。

那婆子這才老邁不樂意的過來，幫著杏雨把小巧從馮氏手裡挽救出來。

小巧苦笑，當時的母親打死也想不到，不過幾載，父親便再也未曾來過這間屋子，隻要窗外的芭蕉，每到雨夜，仍在聲聲泣訴。

在阿誰時空裡，她是業界大名鼎鼎的神偷。高科技社會的神偷當然不再靠祖師爺留下的本領溜門撬鎖，是以，她還是一名貿易間諜。

而阿誰冰冷乾裂的饅頭剛好就放在香爐中間的小案上，連一餐飯菜也不肯意多給，卻能長年累月供應香料。小巧雖不知代價，可也能猜到，這小小一塊香餅，足能抵得上百個饅頭！

小巧歎口氣，傳聞這芭蕉還是母親方纔結婚時種下的，母親在窗下種芭蕉，並非是為了綠肥紅瘦的美景，而是因為父親最喜好雨打芭蕉的蕭索。

見到蜜斯被掐住，杏雨趕緊衝上來掰馮氏的手，邊掰邊對還在櫃子前麵看著的婆子喊道：“你不過來幫手，是安的甚麼心！”

而馮氏卻已規複了安靜，呆呆地坐在炕上，目光浮泛，嘴裡卻還唸唸有詞：“馮婉容，你這個賤人如何還不死，馮婉容......”

“那是給母親吃的嗎？已經冷了吧。”小巧問道。

幸虧父親終究記起了她這個女兒，趕了十幾日的水路，又乘了兩日馬車，她終究回到了都城。

甜睡中的馮氏神態安祥，三十幾歲的婦人，卻已滿臉皺紋，蓬亂的頭髮裡異化著絲絲白髮。

看著捲菸嫋嫋的香爐，小巧秀眉蹙起。方纔她聞到這百卉香時便感覺有些不對勁，卻也冇有多想。而這時，她終究曉得究竟是那裡不對了。

小巧還記得當年的母親飽滿美麗，喜好戴八寶金絲鬢，還喜好用珍珠粉調上鳳仙花汁，她說如許塗出來的指甲紅得透亮。

馮氏住的是配房，自從她病發今後，便再也不肯回之前的臥房。長年累月住在這間屋子裡。

她的店主遍及天下各地，隻要能支出钜額報答，她不但能將盧浮宮的名畫盜出來，也能將天下頂級企業的貿易奧妙歸入囊中。

小巧從湘妃榻上坐起來，趿上繡鞋，走到窗前。窗外一叢芭蕉翠綠欲滴，有輕風拂過，葉片微微顫抖，縱芭蕉，不雨也颼颼。

“這香料一向用著嗎？是誰送來的？”小巧問道。

當時馮氏方纔懷了第三個孩子，經常嘔吐，聞到這百卉香卻神清氣爽，今後便愛上了這個香味。

這屋子明顯已經好久冇有補葺了，牆皮已經脫落，承塵早已看不出色彩，房梁上結了蛛網，積著厚厚的灰塵。角落裡有一隻青銅香爐，披髮著陣陣暗香，那是母親最衷愛的百卉香，傳聞是用一百蒔花草提煉而來，方纔小巧小憩的那間屋子，也是用的這類香料，那屋子久已冇人住了，黴味重些，杏雨想來就是和這婆子討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