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點燈[第1頁/共3頁]

“姑姑？”我睜大了眼睛，“我竟然有姑姑？那是報應到了她身上嗎？如何能夠？”

但那不是最後一眼。

“噓！不要胡說！”老祖母來捂我的嘴，三角眉皺了起來，以後攬過我，本身也躺在了木床上，“阿少，我給你講個事。”

老祖母當即轉過甚，狠狠地瞪我，我一下住了口。她的眼睛在老花鏡裡，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警戒和峻厲。

“等我懷了你姑姑，你太婆就拉上我一起點燈了。一開端，你太婆幾次叮嚀不讓我說話，我也看她的眼色行事，冇惹出甚麼岔子。但當年的我像你一樣，有很多迷惑，最後還是冇忍住問出了聲，隻是剛說第一個字，就被你太婆峻厲製止了。

看著老祖母嚴厲靜穆的側臉，再看看陰沉沉的遠處，我的內心比以往哪次都驚駭。從五歲到現在，三年了。固然她總說再不帶著我點燈，就冇人會接著點了――這話聽起來又沉重又酸楚――但我還是不喜好每到入夜透，她就帶著我在每條過道、每個房間倒油點燈。

時候顯現是淩晨兩點半，前一天已結束，後一天未開端，時間斷裂的處所。

我頓時跑去扶她，老祖母卻騰地爬起來抓過老花鏡戴上，迅疾地轉轉頭，揮手錶示我分開。

而在不久前，我俄然頻繁夢見老祖母，她總在老宅裡，陰霾地看著甚麼。我終究冇法忍耐，回到了小鎮，憑著童年的影象，在早晨再次站在被拆掉的老宅舊址上。

我戴上了曾被我好好收起的老花鏡。

我看到了老祖母，她身邊，並排了很多黑影。

最後，在並冇停歇的雨聲中，我們沉默著回到房間，隨後老祖母摘去了老花鏡，拍拍床沿讓我坐下。

那晚暴雨如注，雨打瓦片怪聲桀桀，到處黑得要命，隻要老祖母提著的防風馬燈，不緊不慢地映出昏黃的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獨一一次聽老祖母講起她的疇昔。

“回到房間後，你爺爺還冇返來，我就坐在這張床上，聽你太婆憂心忡忡地說――她也是聽你太太婆說――不點燈，會死人；點燈開口，必有劫禍。

“阿少”，她的麵孔伸展開來，“不要怨阿嬤，阿嬤是為了你好。”

“我不曉得，你爸媽不在這裡，要報應，也該報應在我這把老骨頭身上吧。”又歎了口氣，老祖母為我掖上被子，“睡吧阿少，明天總會有太陽，有太陽就冇事了。”

“但我還是太累了，乃至於有天早晨洋火用光了，冇故意力再走一趟，剩下了三盞燈冇點――”

老祖母歎了口氣：“我也感覺不成能。至於你姑姑，也冇甚麼好說的。總之，我那次說話今後，你們羅家彷彿就走了下坡路，你太公太婆一個個都走了，你爺爺完整不管事，要不是有幾個本家叔公幫手，我一個女人家完整撐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