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點燈[第2頁/共3頁]

“我不曉得，你爸媽不在這裡，要報應，也該報應在我這把老骨頭身上吧。”又歎了口氣，老祖母為我掖上被子，“睡吧阿少，明天總會有太陽，有太陽就冇事了。”

那晚暴雨如注，雨打瓦片怪聲桀桀，到處黑得要命，隻要老祖母提著的防風馬燈，不緊不慢地映出昏黃的光。

“噓！不要胡說！”老祖母來捂我的嘴，三角眉皺了起來，以後攬過我，本身也躺在了木床上，“阿少，我給你講個事。”

“你爺爺不是甚麼端莊東西，你太公太婆倒是好人，固然冇有大富大貴，但在阿誰世道，我也算過了幾年好日子。

“我是從福州避禍到你們茂溪的，之前也是綢緞莊的蜜斯，上過幾年書院，18歲被賣了800塊大洋嫁到你們羅家，以後再冇見過我的親人。

而在不久前，我俄然頻繁夢見老祖母，她總在老宅裡，陰霾地看著甚麼。我終究冇法忍耐，回到了小鎮，憑著童年的影象，在早晨再次站在被拆掉的老宅舊址上。

第二天，老祖母冇有讓我點燈，這讓我不知所措。我慣性地跟她走到過道口，她卻鬆開我的手，單獨微駝著背一步步往前，隻是走著走著俄然摔了一跤，老花鏡都摔了出去。

“自從嫁過來，統統都很好，我隻要一點奇特，就是為甚麼一到入夜，你太婆就要戴上眼鏡點上油燈，照得到處大亮，連睡覺也不結壯。

“說完你太婆就分開了，我內心發慌起來，感覺彷彿冒犯了甚麼，但不曉得報應會在那裡。

“回到房間後，你爺爺還冇返來，我就坐在這張床上，聽你太婆憂心忡忡地說――她也是聽你太太婆說――不點燈，會死人；點燈開口，必有劫禍。

“為了我好？”我又委曲又猜疑，“每天點那些破油燈，還死也不讓我說話，有甚麼好？”

“阿少”，她的麵孔伸展開來，“不要怨阿嬤，阿嬤是為了你好。”

“等我懷了你姑姑，你太婆就拉上我一起點燈了。一開端，你太婆幾次叮嚀不讓我說話，我也看她的眼色行事，冇惹出甚麼岔子。但當年的我像你一樣，有很多迷惑，最後還是冇忍住問出了聲，隻是剛說第一個字，就被你太婆峻厲製止了。

聽到這裡，我一下嚴峻起來，下認識往老祖母身邊湊，隻聽她持續道：“很快，你老是半夜回家的爺爺染了風寒又惡化成肺癆，不到半年就死了，剩下我和你爸爸，統統產業，幾近隻剩這座老宅。”

“阿嬤，你不會有事的。”我抱住了老祖母，“是阿少的錯，阿少庇護你。”

那邊現在是一片操場，最靠裡的處所，是嵌著零散幾塊青磚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