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陰山堂[第2頁/共3頁]

當下他便解釋說道：“所謂的三百六十行，不過是餬口的技術，說到底就是做買賣；要做買賣，便始終離不開‘利潤’二字。照你們這麼說來，‘陰山堂’每個月從關外運送回一批屍身，就算每次能有二十具屍身，並且都有親朋前來繳錢領屍，合計也才四十兩銀子，還得分出一半送給玉門關的駐軍，這便隻剩二十兩銀子；再平分到‘陰山堂’的人頭上，每個羽士連一兩銀子都冇有。遵循本朝律法，即便是駐守在玉門關的淺顯軍士，一個月起碼也有五錢銀子的軍餉，試問‘陰山堂’的羽士如果真會‘趕屍之術’這等神通，莫非便心甘甘心腸留在這偏僻之地，賺每個月的這一兩銀子，並且一做就是上百年？”

本來遵循幽冥道長的說法，這“趕屍之術”本是湘西龍虎山的忌諱之術，以此術把握屍身行走，就連施術者本身也要遭到反噬，是以折壽很多。如果有不相乾的人在深夜裡撞見趕屍步隊，當即便會衝撞鬼神，招惹邪氣入體，常常要大病一場，乃至還能夠有性命之憂。

說罷，他又解釋說道：“也罷，我且反麵你談這‘利潤’二字，試問要將死者的屍身從西域各國運送回玉門關，先不算當中的辛苦，單是找到死者屍身所需的人力財力，每具屍身的本錢又何止才一兩銀子？舉個例子，一個漢人如果死在畏兀兒人的彆失八裡城，屍身天然會停放到本地的義莊中，‘陰山堂’的人如果想將屍身從本地的義莊裡取出送回，當然不成能白取。我雖不知彆失八裡城義莊的行情，但若想領走一具屍身，要付的錢隻怕遠不止一兩銀子。以是從賬麵上看，‘陰山堂’的這樁買賣，清楚是一樁虧蝕買賣！”

以是照此看來，“陰山堂”的這門差事的確能夠說是一樁善舉，問人討取的財帛也合情公道。但是奇就奇在“陰山堂”那些羽士運送屍身的體例，竟是傳說中的“趕屍之術”。每個月的月朔，“陰山堂”的羽士便會向陸將軍遞交一份清單，在上麵列明本月需求將屍身運送回玉門關的死者姓名，連同賣力趕屍的羽士姓名也寫得清清楚楚。待到第七日早晨，如果星月無光的黑夜，玉門關外便會亮起兩盞碧綠色的油燈，由兩名趕屍人一前一背工持油燈，趕著一隊屍身走進玉門關。

就在玉門關城牆後的街道上，也有一間“陰山堂”開設的門店，倒是替人尋覓親朋的屍身。如有親朋在西域訊息全無，擔憂早已客死他鄉，便可去“陰山堂”的門店供應親朋的性彆春秋、身形樣貌，再繳一兩銀子作為訂金。而後“陰山堂”在西域各國的人便會幫手尋覓，如果當真尋回了屍身，便要再收二兩銀子的報酬；如果一向找尋無果，三年後便退還這一兩銀子的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