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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反倒不耐煩，手上停了一停，“本身來？”

但隨即又看到杜滸的手腕上兩排深深的牙印，鮮血淋漓的還冇包紮，心中又不忍起來。劫後餘生，半晌之前的那份暴戾和絕望的感受已經消逝了。她抨擊也算抨擊過了，若不是被逼到存亡關頭，她如何敢狠下心去，像瘋狗一樣撕咬一個血肉之軀？

她用力點頭，抽泣道：“我不要你管我，我流血流乾算了……”她這話半是氣惱，半是至心，一時候真想就此傷重而死，讓他悔怨去。

他讓奉書上床睡覺，本身用冷水洗了把臉，將手腕傷處略略一包，便即出城上工。

奉書心中氣極，畢竟是下不去手，匕首斜了一斜，削下他一片衣角，然後用力將那匕首扔到遠處，捂住臉嗚嗚的哭。

何況那一點點的難過，也很輕易藏起來。拿出疇昔在疆場上的那副鐵石心腸，就甚麼都不首要了。過了這麼久的太常日子，每天捧著個軟糯糯的小丫頭，幾近忘了心硬是甚麼滋味。所幸那滋味還冇忘，現在又找返來了。

她疼得大口抽氣，哭也哭不出來了，側過身躲他，斷斷續續隧道：“你為甚麼……動手那麼重……嗚嗚……不消包，好不了啦……”

杜滸歎了口氣，“你到底裹不裹傷？是不是冇力量？要不要我幫你？”

俄然又聞到了一陣辛香的氣味。那是杜滸在她手中塞了一包傷藥、一塊麻布。

（以上為正版贈送）

不知過了多久，杜滸這才悄悄放開她。她頭暈目炫，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奉書彷彿有些明白了，可又有些不明白，小聲說：“但是……但是如果真有人關鍵我……假定……假定你真要殺我……我就算防，也防不住……”

杜滸淺笑，語氣異乎平常的當真，“我甚麼時候耍你了？我甚麼時候不讓你走了？快裹好傷，我們回家。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開端籌辦。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攔著。”

杜滸歎了口氣，不由分辯把她抱起來，拾起傷藥和繃帶，徑直走到泉水邊，用帕子沾了淨水，悄悄給她洗掉傷口四周的血汙，將衣料從一片血肉恍惚中挑出來。

杜滸收起笑容，淡淡道：“不公允？這點不公允就哭鼻子？等你到了內裡，到處都是不公，每天都是委曲，你還能向誰抱怨？”

奉書驀地大哭起來，“你這是要給我個經驗，是不是？”

奉書大驚失容，隻是點頭。師父如何會對本身倒黴？他這話如果早一刻說出來，她定是會嗤之以鼻的。但眼下肩頭的傷口還痛徹心扉，那一刹時的絕望還曆曆在目，她想辯駁，卻冇了底氣。

奉書一臉淚花，猶然不敢信賴，“我……我又冇打贏你……你的題目不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