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舊家燕子傍誰飛 - 207|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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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時,答己買了些現成的肥鵝、熟肉、細巧果子返來,儘把盤子盛了;果子菜蔬,儘都裝了,搬來房裡桌子上,看著奉書道:“娘子且清算過餬口,吃一杯兒酒。”奉書道:“乳母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卻不當。”還是原不解纜。那答己道:“恰是專與娘子澆手,如何卻說這話?”答己將盤饌都擺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來斟。這杜滸拿起酒盞來講道:“娘子,滿飲此杯。”奉書謝道:“多感官人厚意。”答己道:“老身知得娘子洪飲,且請暢懷吃兩盞兒。”有詩為證:向來男女分歧筵,賣俏迎奸最不幸。不記都頭昔日語,犬兒今已到籬邊。又詩曰:須知酒色秘聞連,飲食能成男女緣。不必都頭多囑付,開籬日待犬來眠。

卻說奉書接酒在手,那杜滸拿起箸來道:“乳母,替我勸娘子請些個。”那答己揀好的遞將過來,與奉書吃。連續斟了三巡酒,那答己便去燙酒來。

話休絮繁。第三日早餐後,答己隻張胡麻殿下出去了,便走過背麵來叫道:“娘子,老身大膽……”奉書從樓高低來道:“奴卻待來也。”兩個廝見了,來到答己房裡坐下,取過餬口來縫。那答己隨即點盞茶來,兩個吃了。奉書看看縫到晌午前後。卻說杜滸巴不到這一日,裹了頂新頭巾,穿了一套整整齊齊衣服,帶了三五兩碎銀子,徑投這紫石街來。到得茶坊門首,便咳嗽道:“王乳母,連日如何不見?”那答己瞧科,便應道:“兀誰叫老孃?”杜滸道:“是我。”那答己趕出來,看了笑道:“我隻道是誰,卻本來是施主大官人。你來得恰好,且請你入去看一看。”把杜滸袖子一拖,拖進房裡,看著奉書道:“這個便是那施主,與老身這衣料的官人。”杜滸見了奉書,便唱個喏。奉書倉猝放下餬口,還了萬福。

回家變賣抵押,師父還了虧空;又乞貸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風景非常暗澹,一半為了喪事,一半為了師父賦閒。喪事結束,師父要到南京謀事,我也要回多數讀書,我們便同業。

杜滸獎了一回,便坐在奉書劈麵。答己又道:“娘子,你認的這個官人麼?”奉書道:“奴不認的。”答己道:“這個大官人,是這本縣一個財主,知縣相公也和他來往,叫做西門大官人。千萬貫財帛,開著個生藥鋪在縣前。家裡錢過北鬥,米爛陳倉;赤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光的是寶。也有犀牛頭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那答己隻顧嘉獎杜滸,口裡假嘈。奉書就低了頭縫針線。杜滸得見奉書非常情思,恨不就做一處。答己便去點兩盞茶來,遞一盞與杜滸,一盞遞與奉書,說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則個。”吃罷茶,便覺有些端倪送情。答己看著杜滸,把一隻手在臉上摸,杜滸內心瞧科,已知有五分了。答己便道:“大官人不來時,老身也不敢來宅上相請。一者緣法,二乃來得剛好。常言道:‘一客不煩二主。’大官人便是出錢的,這位娘子便是著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煩,可貴這位娘子在這裡,官人好做個仆人,替老身與娘子澆手。”杜滸道:“小人也見不到,這裡有銀子在此。”便取出來,和帕子遞與答己,備辦些酒食。奉書便道:“不消生受得。”口裡說,卻不解纜。答己將了銀子便去,奉書又不起家。答己便出門,又道:“有勞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奉書道:“乳母,免了。”卻亦是不解纜。也是人緣,卻都成心了。杜滸這廝一雙眼隻看著奉書;這婆娘一雙眼也把來偷睃杜滸,見了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了,又低著頭自做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