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舊家燕子傍誰飛 - 207|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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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和這答己,一遞一句,說了一回。答己便道:“恰好吃酒,卻又冇了。官人休怪老身差撥,再買一瓶兒酒來吃如何?”杜滸道:“我手帕裡有五兩來碎銀子,一發撒在你處,要吃時隻顧取來,多的乳母便就收了。”那答己謝了官人,起家睃這粉頭時,一鐘酒落肚,轟動春情;又自兩個言來語去,都成心了,隻低了頭,卻不起家。那答己滿臉堆下笑來講道:“老身去取瓶兒酒來,與娘子再吃一杯兒。有勞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注子裡有酒冇便再篩兩盞兒,和大官人吃。老身直去縣前那家,有好酒買一瓶來,有好歇兒擔擱。”奉書口裡說道:“不消了。”坐著卻不解纜。答己出到房門前,便把索兒縛了房門,卻來當路坐了。

到南京時,有朋友約去遊逛,逗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車北去。師父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旅店裡一個熟諳的跑堂陪我同去。他再三叮囑跑堂,甚是細心。但他終究不放心,怕跑堂不當帖;頗遲疑了一會。實在我那年已十五歲,多數已來往過兩三次,是冇有甚麼要緊的了。他遲疑了一會,終究決定還是本身送我去。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隻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未幾時,答己買了些現成的肥鵝、熟肉、細巧果子返來,儘把盤子盛了;果子菜蔬,儘都裝了,搬來房裡桌子上,看著奉書道:“娘子且清算過餬口,吃一杯兒酒。”奉書道:“乳母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卻不當。”還是原不解纜。那答己道:“恰是專與娘子澆手,如何卻說這話?”答己將盤饌都擺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來斟。這杜滸拿起酒盞來講道:“娘子,滿飲此杯。”奉書謝道:“多感官人厚意。”答己道:“老身知得娘子洪飲,且請暢懷吃兩盞兒。”有詩為證:向來男女分歧筵,賣俏迎奸最不幸。不記都頭昔日語,犬兒今已到籬邊。又詩曰:須知酒色秘聞連,飲食能成男女緣。不必都頭多囑付,開籬日待犬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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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己卻指著奉書對杜滸道:“可貴官人與老身緞匹,放了一年,未曾做得。現在又虧殺這位娘子脫手與老身做成全了。端的是布機也似好針線,又密又好,實在可貴!大官人,你且看一看。”杜滸把起來看了喝采,口裡說道:“這位娘子怎地傳得這手好餬口,神仙普通的手腕!”奉書笑道:“官人休笑話!”杜滸問答己道:“乳母,不敢問,這位是誰家宅上娘子?”答己道:“大官人,你猜。”杜滸道:“小人如何猜得著?”答己吟吟的笑道:“便是間壁的胡麻殿下郎的娘子。前日叉竿打得不疼,大官人便忘了?”奉書赤著臉便道:“那日奴家偶爾失手,官人休要記懷。”杜滸道:“說那邊話。”答己便介麵道:“這位大官人,平生和藹,向來不會記恨,極是好人。”杜滸道:“前日小人不認得,本來倒是胡麻殿下郎的娘子。小人隻認的大郎一個養家經紀人,且是在街上做些買賣,大大小小,未曾惡了一小我;又會贏利,又且好脾氣,端的可貴這等人。”答己道:“可知哩!娘子自從嫁得這個大郎,但是有事,百依百隨。”奉書應道:“拙夫是無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話。”杜滸道:“娘子差矣!前人道:‘柔嫩是立品之本,剛烈是肇事之胎。’似娘子的大郎所為良善時,‘萬丈水無涓滴漏’。”答己打著攛鼓兒道:“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