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鳳幃深,誰道是銷魂(二)[第2頁/共3頁]
再高大的侍女,穿的都是落地極溫馨的布底鞋,毫不敢收回這麼大的動靜。
我本就隻是孤孤傲單的一個,孤孤傲單地淪落在四周是敵的北魏兵馬中。
身後的人等了半晌,不見我動靜,終究發問。醇厚而降落的聲音,和他的腳步聲一樣有力,但並冇有屬於帝王的威凜淩厲。
如許成熟斑斕的風味,約莫是拓跋軻所喜好的,她們才特地為我梳的吧?
我雖有侍女隨行,但北魏明顯信不過她們,一入府即被引往彆處,另有兩名北魏侍女帶我到一處配房安設下來。北魏人當然是混蛋,吳皇後安插在我身畔的侍女也不會是甚麼好人,最疼我的蕭寶溶措手不及,底子未及安排甚麼人能夠讓我倚靠信賴。
直到……身後傳來有力的皮靴踩在青磚空中的聲音。
阿頊……
煙黃純潔的身影在腦中閃過,連心頭也暖了一暖,可我隨即點頭,悄悄地笑。
熱烈隻是它們的,而我,我馳念江南的杏花天影,海棠盈春。
聽著她的話,望著被挽向的成束青絲,我心頭猛地一抽搐,忙惶然問道:“輕羅姐姐,呆會……呆會是不是要讓我去見魏國天子?”
一柱香後,我被輕羅、連翹引著,穿過沉悶的迴廊,垂著眸子,步入魏帝拓跋軻在府衙中的臨時住處。
傳聞廣陵目前駐有十餘萬北魏兵馬,但魏帝拓跋軻所住的原廣陵府衙中並未見到多少官兵,仗劍執戟的衛士倒是很多,看來技藝都不弱。
一次又一次,我將畫壞了的宣紙揉皺,扔開,恨意才緩緩壓下,心底垂垂安好。有侍女過來,上了茶,將各處燈燭撲滅,又悄無聲氣退下,我乃至能向她們點點頭,還是埋頭畫我的海棠。
我的母親有才女之稱,蕭寶溶更是當世才子,連我喜好的阿頊都能畫一手好畫,就我將太多的光陰虛擲於玩樂戲耍中,勉強畫了枝乾,花朵已不知往那邊擺放;花朵描上,色彩卻調得奇特;終究有了幾朵像樣的花了,卻完整不見海棠該有的靈動,乃至連是甚麼樣的花朵都識辨不出。
待我進了拓跋軻房中後,我將那披帛也取下,讓本身更形嬌小稚弱些,隻盼此人能看在我尚未長成的份上,能放過我,起碼,讓我拖宕到蕭寶溶來救我的那一天。
另一名叫作連翹的侍女也走過來,托了一盅茶遞到我手邊,柔聲道:“彆怕,女人麼,都會經曆這類事,何況我們皇上英姿神偉,氣度軒昂,不知多少女子做夢都想給皇上寵幸呢!”
隻要蕭寶溶能將我救回大齊去,能讓我持續做阿誰無憂無慮的文墨公主,我便該謝天謝地了。
衣衫也是經心挑的淺綠細白碎花綾紗對襟長衣,素白百褶長裙,繡一枝神靈韻清的綠萼梅,隻肩上搭著的細白蹙銀輕紗披帛,顯出幾分分歧於平常女子的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