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情好,落花不言恨(二)[第4頁/共5頁]
我忙抖開這好笑的動機,持續笑得敞亮,摸索般詰問:“豫王爺,我們……之前真的見過麼?”
主位上坐著的拓跋軻,眸光一如既往的深沉鋒利,不過淡淡往我身上一掃,看不出任何的愛好厭怒來;他肩下的拓跋頊,隻穿戴家常的茶青底金繡團花蟒袍,在我踏入軒中時恍忽曾瞟過我一眼,厥後便低了頭,無聊般拿象牙包金筷叩著桌麵,再也未曾昂首。
北方尚武,連舞曲都要狠惡勁健很多,雖有沉宕豪雄之氣,卻免不了鄉氣俚俗;我從小在蕭寶溶身畔長大,他所編之舞,所作之詞,最重風格韻致,無不風騷含蓄,深婉雋永。我在耳濡目染之下,說不上深精韻律,對這等北魏蠻荒歌舞倒是千萬看不上眼的,此時更是懶得看上一眼,自顧啜茶品酒,由著連翹在後詳確地扣問我的愛好,為我布著菜。
本來他本日喚我來,是籌算我文墨公主來給他們兄弟和這些北魏貴婦們取樂的!
酒過三巡,那些聒耳的歌舞終究略停,換了笙簫細細地吹。
胸中恨意,平增一層。
撩開門前的錦簾時,我看到了路上一字排開的喜慶紅燈籠,蜿蜒著一起亮去,卻照不亮這少年墨黑的身形,也照不亮我的眼睛。
好久,那妃子猛地覺悟過來般,漲紅了臉,滿眼淚珠地吃緊離席向拓跋軻請罪:“陛下,臣妾並不是阿誰意義。這……這墨妃用襟曲解臣的話。”
到底涵養還不敷,本來預備安靜無波說出的話,最後幾個字,已忍不住異化了一抹挖苦。
如此私密的事,也成了他們兄弟間議論的笑柄麼?
其他的,並不首要。
軒中驀地寂靜。這一次,當真溫馨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而拓跋頊已又垂下頭去,也不要侍女婢奉,本身取了銀質鶴嘴酒壺倒酒。
至於與瓊芳閣相連的其他幾院妃嬪,也曾來探過我幾次,我不曉得她們是來探我傷勢,還是來看我笑話,叮嚀了守門內侍,一概以我病中靜養為由擋駕,一個也不見。
悄悄地挪動著在花崗岩空中跪得疼痛的膝蓋時,拓跋軻才從他弟弟拜彆的方向收回眼神,轉頭望向我,輕描淡寫道:“如何還跪著?快去多吃點,待會兒纔有力量給朕一小我跳舞。”
我並不睬會,將雪色大氅脫下交輕羅收了,接過連翹遞來的暖手爐,懶懶抱在懷中,悄悄候著開桌。
拓跋軻瞥她一眼,喝了口茶,緩緩道:“開席罷!多看看歌舞,隻怕胃口會好些。”
我並不以舞技聞名,隻在十四歲時當眾跳過一曲,今後再未曾為誰一展舞姿。隻除了……兩次竹林相會,我曾為他而舞。
粉飾不住的又妒又羨。
我不過“噢”了一聲,再瞧曼妃麵貌,雖是清麗曼妙,且鼻梁挺直,唇線美好,和我有幾分類似,但眉眼有著北方人略嫌剛硬的表麵,算不得非常秀致,我遂哂笑一聲,也不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