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杜蘅誤,和淚折殘紅(二)[第3頁/共5頁]
他的下半截話,竟然給我的目光逼得冇能說出來,反而彆過臉,狠狠在一畔的翠竹一擊,叫道:“你能不能彆用這類目光看我?”
他向前一步,伸手探入我胸前襟中。
今後,我再聽不到他暖和無法的責怪,看不到他英秀無雙的麵龐,牽不住他素衣勝雪,袂袖欲飛……
死前也要再想他麼?我暗澹地笑,淚水早被流水淹住,大口嗆入溪水時,我想到了當日端木歡顏卜出的判詞。
臉上有大滴的汗珠落下,又似是大滴的淚珠落下,一點點地津潤著被我堆到跟前的杜蘅上,晶瑩的像誰敞亮的眼睛,那樣心疼而無法地說,阿墨,誰讓你采杜蘅了?手不疼麼?
再冇有一點天明醒來的希冀,再不能無憂無慮放縱地笑。我覺得是我的根的南齊,再也無人盼我歸去;即便歸去,也不得不嫁給足以做我父親的蕭彥,揹負不該屬於我的屈辱循環。
“阿墨!阿墨……”
我的衣衫本就薄弱,給溪水一泡,我不低頭,亦可想見胸前的春光難掩。我最想珍惜的東西已經無可挽回,又那裡會在乎被此人看了不該看的去?
我身材的生硬明顯喚醒了沉迷中的拓跋頊,他覺悟般猛地放開我,敏捷向後退了兩步,略一閉眼睛,轉頭望向一邊陰暗的溪水,眼神已經規複了慣常的安閒冷酷。
狠狠地甩開他還是緊執我的手,我扶住老桃,咳出了滿眼的淚。
懶懶地直起家,我抱了一大捧杜蘅,沿了溪水,漸漸走向人跡罕至的竹林深處。
“我送你出竹林吧,歸去從速把濕衣衫換了,喝點祛寒湯。”他並冇有扶我,隻在我伸手可觸的間隔間引著路,“你不見的這一個時候,宮裡都快找翻過來了……”
翠綠如玉的五指粘上了黑褐的泥土,愈顯得本質的慘白顫抖。
經了方纔這一場,我直覺地認定,他對我,起碼要比拓跋軻對我暖和很多;隻要我不危及到他的江山,約莫他還是情願在需求時幫幫我的。比如,他肯放過蕭寶溶,就是我做夢也未曾想過的事。
江南於我,已無可沉淪。這落花流水的風景,實在很像江南了。
他明顯感受出來了,更緊地束住我的腰,閉著眸隻是深深吻我,並不嫌我已不是潔淨女子,連喘氣都帶了痛苦絕望的低低哭泣。
我輕笑,靠住老桃樹,望著被他打得亂顫的翠竹,啞著嗓子道:“對不起,衝犯殿下了!可寶墨自幼就冇教養,實在不知該用如何的目光看人,殿下教教我,好不好?”
“那是因為,你已做了挑選。”我一笑,憋緊的恨意在言語中帶出,鋒利得如金屬摩擦而過,刺耳刺耳。
身後是沉重的喘氣,然後是阿誰曾讓我魂牽夢繞了很多日子的少年口音:“為甚麼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