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頁/共4頁]

司馬嶸從內裡出去，穿得略多，弈棋倒是不吃力，卻熱出一層薄汗，抬眼看看劈麵的人，不由更想出去風涼風涼，不過他忍得，哪怕內心不痛快，麵上也不顯分毫。

王述之兀自深思，快意柄端雕鏤著一枚靈芝，那靈芝正在他額頭悄悄叩擊，隔著燭火落下一片時輕時重的暗影，過了半晌，嘴角一勾：“既然你來遲了，那就叫王遲，如何？”

司馬嶸心中一喜，眼皮微抬：“謝丞相！有勞丞相賜名！”

王述之感覺他還是保持這類調子入耳一些，笑應道：“客歲才及弱冠。”

司馬嶸轉歸去，不由暗自心驚，固然重生後腿腳矯捷，可畢竟多年的風俗難改，來時的路上登車也常用手借力，彆人隻當他是身上傷重，天然不會起疑，可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今後可很多重視了。

王述之以手支額，盯著他的側麵打量半晌，見他執筆蘸墨，開口問道：“你的腿腳如何了？”

司馬嶸感覺這丞相的確在理取鬨，內心歎了口氣：“小人超越，敢問丞相年事多少？”

司馬嶸寵辱不驚地微微一笑，未再多言，隻是暗中感覺這王丞比擬本身設想的要開闊一些。

“……”司馬嶸一時有些無言以對，頓了頓，“陸太守起的，小人身份寒微，名非論雅俗，叫著順暢便好。”

司馬嶸不曉得他究竟是閒得慌，還是當真與本身聊得投機，起個名想了這麼久，起完了還要來谘詢一番定見，固然冇有受寵若驚，卻還是有些訝異，忙應道：“多謝丞相！”

屏風內一時變得沉寂，內裡的人麵麵相覷，隻見丞相的身影從由斜躺變成斜坐，冇一會兒又變成正坐，除了偶爾落子的聲音，再無任何動靜。

司馬嶸在宮中雖過得落魄，卻有一個乾係靠近的皇兄司馬善，司馬善是個包探聽，內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到他耳朵裡。

“嘖嘖……陸太守真是個無趣之人。”王述之聽得直點頭，又支著額想了想，“本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罷。”

“你倒是不客氣。”王述之瞥了他一眼，眼角光彩流轉，顯得興趣盎然，“不過現下我身邊已有四人，彆離是亭、台、樓、閣，冇曾想會多出一人來，這名可不好起。”

角落燃著暖爐，閣房熏香環繞，王述之略敞衣衿，暴露胸口正中一粒藐小的硃砂痣，真是儘情又風騷。

“嗯。”王述之點點頭，冇再多問。

“今晚聊得縱情，賞你明日陪我去遊秦淮河！”王述之說著便離席起家，走至門口又俄然轉頭，拿快意朝他點了點，唇邊噙著一絲含笑，“陸太守目下無塵，他日必當悔怨。”

“唔……”王述之點點頭，似在思考，“那你還會些甚麼？”

“丞相年青有為。”

“是。”司馬嶸起家，走疇昔跪坐下來，拾袖開端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