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情湮，六宮縞素隔世念（五）[第1頁/共3頁]

她自嘲地大笑，但那自發再也不會落下的淚水，卻成串成串地自眼角滾落，伴著嗟歎般的哭泣。

早聞得大行天子停靈於長秋殿，而涵元殿是平常措置政務之所。如果平凡人家，亡者為大，當是叩拜致祭火線才與主家見禮敘話。但許思顏既已繼位，先叩新皇以明君臣，亦合禮數。

一輩子，想要的終是冇有獲得。

統統都那麼無聲無息。

從錦王妃，到皇後，再到皇太後。

他身著粗麻所縫的衰服，束了苴麻腰絰，麻布所製的冠帽上扣著一圈三寸寬的雙絞首絰，繩纓垂於兩側，恰是一身重孝。

“內兄客氣了。都是些小玩意兒，留給他把玩或今後賞人都可。”許思顏默算光陰，“已經七個月大了吧？”

本來就有的隔閡便在這無聲無息裡越來越深。

漂亮，矗立，沉斂，高貴，疏冷，寂靜，卻又毫無失禮之處讓人指責。

王達跪送他們拜彆，回身喚來身邊一個聰明小寺人，附耳叮嚀幾句。那小寺人便一溜煙地飛跑開去。

就這麼一輩子，繁華繁華，萬民欽慕。

那日因江北之事夜審沈南霜，終究導致木槿小產之事，木槿身邊那些蜀國陪侍看得清清楚楚，蕭以靖天然不成能不曉得。

終究連她養大的孩子也和她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生分榛。

蕭以靖不過略略一頓，便已循禮下拜。

他低歎道：“是我不孝……竟不能親身送她歸去。”

許思顏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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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以靖點頭，“父皇說，統統依母後的心願來。”

這雙眼睛清楚像極了蜀後夏歡顏，卻有著迥然分歧的氣質。

這身裝束與平常王公大臣所服重孝並無不同，但他容顏潔若粹玉，表麵英秀俶儻，眉眼更是俊美奪目，黑眸轉動之際，好像有明珠般的燦爛光彩明滅。8

蕭以靖一身素服，眸光微暗，緩緩踏入涵元殿。

許思顏歎道：“母後隻是怕我父皇聽聞她病逝會影響身材，才叮嚀秘不發喪。實在父皇早已曉得，該早日讓她入土為安纔是。”

他本是奉國主之命前來探病，可未至吳都，便聽聞吳帝已然駕崩，探病便成了致祭。

不錯，近四年。

“皇後”二字，咬得特彆重，彷彿在照應蕭以靖沉著話語間帶著些柔意的“木槿mm”，竟聽得蕭以靖端倪一凝，連呼吸都似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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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已立起家來，道：“內兄，朕陪你去長秋殿吧！”

蕭以靖也不覺暖和了聲音，“母後走得還算寧靜。最後那幾年，父皇帶她遊遍了她想遊賞的山川，又見皇上威武睿智，內心約莫還是欣喜的。”

“臣，蜀國太子蕭以靖，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