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度,夢迴明月生南浦(四)[第1頁/共2頁]
許思顏、木槿俱是心頭劇震,木槿正端的茶盞握不住,從手中直跌下來,淋了一手一裙的熱水。
固然冇有神采,卻仍然是極誇姣的形狀,且瞳色清瑩,潔淨得不染纖塵。
木槿從他顫抖的手裡接過藥碗,在他身後跪了,然後環繞著他的腰,已是泣不成聲。
思顏,思顏,思念歡顏的,不但有許知言,還是他許思顏。
這是他水.性.楊.花、拋夫棄子的孃親,這是他一去再不轉頭的無信無義的孃親,這也是他足足記恨了十七年的孃親……
許思顏從未聽父親提過此事,對這外祖母更是一無所知。木槿少時卻聽人多次提起,隻覺滾燙的茶水猶不能熨熱發冷的指尖。
許思顏眼底頓有波瀾湧動。
纔要上前時,隻覺脖頸一緊,已被許思顏從後拎住,拉得退後一步。
蕭尋低咳著清了清嗓子,才氣壓下嗓間的沙啞,低低道:“思顏,你不該……叫她姑姑。”
屏風內的人再也偶然顧及那點小小的動靜。
“姑姑……”
她終究展開了眼睛。
蕭尋將夏歡顏扶起,靠在本身肩上,接過藥,嚐了藥溫,才一匙一匙地喂她。
他歎道:“醫者不自醫。你們的外祖母一樣是一代名醫,也是倒在這病上,當年歡顏費了多少心機挽救,到底有救返來……”
他終究忍住淚意,問道:“她……怎會病成如許?不是說,她的醫術無雙,世所罕見嗎?”
她本就發育得晚,十四歲時連癸水都未曾來,便被父母遠嫁異國,還嫁給許思顏如許的風.流公子,心中未始冇有怨念,再不料會是如許的原因村。
隻在瞬息間,本來喚不出口的稱呼,已被他喚了無數遍。
蕭尋忽抬眼看向她,唇邊笑意苦澀,“不然,你覺得我為甚麼捨得一早安排你婚事,小小年紀就把你嫁給這頭不解風情的大尾巴狼?”
等她站穩時,已被許思顏擠到了身後。
本來他從未恨她;本來他一向掛念著他。
他撫摩著榻上女子的麵龐,低低道:“對不起,小白狐……”
夏歡顏點頭,一行清淚緩緩滾下腮來。
..
“姑姑,喝藥了!”
許思顏定定地站著,不敢置信般地自語:“父……父皇?”
他定定地看著麵前悠遠陌生卻又莫名靠近的女子,淡色的唇顫了幾顫,才沙啞道:“娘……”
她啞了嗓子問道:“莫非母後的體質與外祖母類似,以是才和外祖母得了一樣的絕症?可我聽聞外祖母病後猶且本身調度,撐了五六年方纔病發……棼”
許思顏明知那茶是方纔煮沸的,趕緊起家替她擦拭清算,又察看她的手,低問道:“燙傷冇有?我叫人去找藥。”
木槿道:“我來。”
夏歡顏如有所覺,鴉羽般的濃睫便微微顫抖,眉心亦皺起,感喟般呢喃道:“知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