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度，夢迴明月生南浦（四）[第2頁/共2頁]

“姑姑……”

蕭尋低首，嗓間終究啞了，“我冇推測這一天來得如許快……差點誤了她最後的心願。”

這是他水.性.楊.花、拋夫棄子的孃親，這是他一去再不轉頭的無信無義的孃親，這也是他足足記恨了十七年的孃親……

木槿點頭道：“冇燙著。我隻是……眼睛難受……”

..

他終究忍住淚意，問道：“她……怎會病成如許？不是說，她的醫術無雙，世所罕見嗎？”

蕭尋低咳著清了清嗓子，才氣壓下嗓間的沙啞，低低道：“思顏，你不該……叫她姑姑。”

許思顏眼底頓有波瀾湧動。

本來他從未恨她；本來他一向掛念著他。

思顏，思顏，思念歡顏的，不但有許知言，還是他許思顏。

“娘，孃親，我是思顏！孃親！孃親！孃親……”

夏歡顏秀眉蹙了蹙，似在皺眉苦思甚麼，一時卻又記不起，闔著眼竟冇有張唇。

有水珠自他臉頰滑下，跌落，在霧氣嫋嫋的藥湯裡漾開圈圈波紋。

許思顏從未聽父親提過此事，對這外祖母更是一無所知。木槿少時卻聽人多次提起，隻覺滾燙的茶水猶不能熨熱發冷的指尖。

“彆……彆奉告他……”

蕭尋忽抬眼看向她，唇邊笑意苦澀，“不然，你覺得我為甚麼捨得一早安排你婚事，小小年紀就把你嫁給這頭不解風情的大尾巴狼？”

她公然是眼睛難受，淚水已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8

而他現在卻隻能跪於地上，握著她的手淚流滿麵，聲聲地喚她，盼她展開眼來，再看他一眼。

明姑姑已忙忙將一向溫在暖爐上的藥呈疇昔。

她終究展開了眼睛。

藥匙跌在碗裡，輕而清脆的“丁”的一聲。

他定定地看著麵前悠遠陌生卻又莫名靠近的女子，淡色的唇顫了幾顫，才沙啞道：“娘……”

夏歡顏清臒的手摸索著反握住許思顏的手，混渾沌沌的腦中，有小小的身影從恍惚到了了，從嬌軟無知的嬰孩到稚拙敬愛的幼兒，垂垂曆曆在目。

孃親，孃親，孃親……

隻在瞬息間，本來喚不出口的稱呼，已被他喚了無數遍。

等她站穩時，已被許思顏擠到了身後。

纔要上前時，隻覺脖頸一緊，已被許思顏從後拎住，拉得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