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信[第1頁/共4頁]

那場景當中，素書坐在床榻上，虛汗滾滾落下來，眸光毫無色采。她手中捧著一條瘦肥胖弱的銀魚，她捧著這銀魚到麵前，皺著眉頭仔細心細打量。

另有，本神尊還未成過親，也想聽你給我說一說……鳳冠和霞帔的色彩。

我幾近要落淚，不管不顧地抱住她，將她緊舒展在懷中，一遍一遍否定她這些話：“你彆如許說……素書大人，你彆如許……信上的話向來不是騙我的……”

那雙手，慘白枯瘦得不像話。

她卻忽的沉默了下去。

素書大人，這些話、叫我揣在心上，保重了一萬多年啊。

一萬年後，本神尊或許愈發老眼昏花、不能視物，當時我果然需求你，你能不能來陪我？

她笑道：“你不是不信我那封信是騙你的麼，我叫你看一看，我為何要寫這封信。”

她笑了一笑，扯住我的衣袖便奔上天。

我乃至想過，就算她殺了我，隻要她能不再悲忿，也是好的。

當時候，我是想讓她刺我一劍解恨的。

這些話，撐住我走過了那一萬年孤寂的日子啊。

閣中俄然映出來一個素白的身影，現在正伏在案上寫一封手劄。

可麵前的她，到底肉痛到了極處，到底不再是曾經的模樣了。

“這信上的內容，你可還記得？”她垂眸看著光影當中，那案上的信紙，被一行一行的墨跡填滿，笑道，“不記得也冇乾係，本神尊——一句一句給你說清楚。”

執劍的手頓了頓，複又大笑：“對，你公然還不曉得。”

我不曉得她要帶我去那裡，直到我們跳進湛藍的無慾海，逆海穿過，落入銀河。

自素書當年灰飛煙滅，我已經不敢來這裡。我看到這采星閣，便驀地想起當初阿誰叫晉綰的女官對我說的話——

我差一點就娶到我敬愛的女人。

“三日前流火顛末，尊上瞳神昏朦，卻瞧見了那大火星的鮮硃色彩，覺得玄君赴約，迎出閣外，不料正入此中，灰飛煙滅。玄君……來遲了。”

“素書，如果神仙果然有來生，你當代說過的，叫我帶鳳冠霞帔去采星閣娶你的話……我來生能不能去完成？”

那信上一字一句如在唇齒，叫我熟諳得再也不能熟諳——

此話，不悔不滅。

她說，她再也不需求一個殺她孩兒的仇敵在她身邊，給她做柺杖支撐；也不需求一個割她魚鰭的神仙，替她替我扇風解暑、為她斬妖除魔；她也不需求一個錯以為是旁的女人把腐敗給了他的混賬，帶她去看朝霞萬裡，帶她去看星鬥浩大。

她整小我，也慘白枯瘦得不像話。

她說，她也曉得，久未聯絡，我是不成能顧慮她的，如果真的顧慮她，就返來找她了。但是，我一次也冇有來，就連本身的孩子死了，也冇有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