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分 （二 下）[第2頁/共7頁]

這話倒是帶著幾分男兒氣，不由得人不重新打量他。馮孝慈想了想，笑著出言禁止，“周校尉勇氣可嘉，但你負擔運送庇護糧草的重擔，不能等閒受傷。老夫的確想儘早跟張賊決鬥，他用心遲延時候的伎倆，老夫也心知肚明。但老夫也在想一件事，張賊憑甚麼本領將老夫這萬餘精兵一網打儘？他欲一戰而定乾坤，老夫亦不想老是拖拖遝拉跟他膠葛個冇完冇了。以是先讓弟兄們歇息兩天，一方麵看看敵軍的動靜，另一方麵等候武陽元寶藏與清河楊善會的動靜。他們兩個早已接到老夫的親筆信，如能度過漳水，三麵合圍，河北定能一戰而安！”

馮孝慈點點頭，持續彌補，“給魏元長寫封信，讓他不必過河，隔著河管束敵軍便是。如果賊人向他那邊撤退，立即半路劫殺。不要擔憂喪失，他喪失多少，老夫過後給他彌補多少！”

“大，大，大大……”想到張金稱的特彆癖好，楊文鼎嚇得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抄起張金稱給的信，連輪作揖，“在，鄙人，鄙人這，這就走！”

“將軍大人…….”楊文鼎的哀告聲噶但是止。張金稱固然不講理，好歹收了“保安費”後就真的冇有攻打臨水縣城。而馮孝慈老將軍比張金稱更不講理，他乃至連還價還價的餘地都不給，一上來就把人往死裡逼。

抱怨歸抱怨，仗還得去打。弟兄們也但願決鬥前能儘量對敵手的體味多一些，以是很當真地闡發來信的筆跡。經馮孝慈一提示，他們還真的現，此信的確出於一名武將之手。單看那起筆、落筆兩處的力道，就能得出此人手臂沉穩，腕力不凡。

“小子倒是反應迅！”僅僅憑著號角聲，馮孝慈便猜到了敵軍的企圖。笑了笑，非常自傲地號令，“派人加急送信給楊善會，請他將營地再向前推動三十裡，卡住武安。讓他放心，如果張賊敗向武安，必定已經成了殘軍，絕對不是他的敵手。如果張賊冇敗，也會先打老夫，不會調轉頭來攻他！”

“這是張金稱請了教書先生捉刀的吧！”鷹揚郎將趙亦達不敢信賴賊軍中有如此高雅人物，想了想，撇著嘴質疑。

眾將領半信半疑，湊到帥案旁冷靜旁觀。乍看之下，還真的大吃一驚。複書是以標準的右軍體謄寫，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一筆一劃都透著蕭灑。能把字練到如此程度的，全部朝中也找不出幾個。而信的內容竟然完整用駢文寫就，四四六六，一氣嗬成。不但氣勢澎湃，文理通達，字字句句中還透著股子自傲和正氣，彷彿他們是官軍，馮孝慈等人纔是作歹多端的山賊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