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分 （四 下）[第1頁/共4頁]

如此熱烈的氛圍，即便懷裡抱著塊冰，也早被烤化了。程名振四下拱了拱手，大笑著說道，“隻要大當家準予我們放開了喝，我就捨命陪著大夥。不過這個位子我可不能坐，我才入夥幾天啊，坐這裡折壽！”

“還能有甚麼神采，乖乖地將總瓢把子印信交出來唄！”杜疤瘌也舉著酒盞，臉上寫滿高傲。半子是他的，程名振打了敗仗，就即是他杜疤瘌打了敗仗。俗話說一個半子半個兒，咱老杜因為膝下無子遺憾了半輩子，但話說返來，彆人家十個兒子加在一起也冇老杜家這半個兒子本領大。

“張大當家還等著您去喝慶功酒呢！”見程名振望著遠處的城牆半晌不動，親兵夥長楊大眼再度湊上前，低聲提示。“我瞥見五當家和八當家都出來好一會兒了，九爺再不抓緊時候疇昔…….”

“讓你坐，你就坐。彆謙讓，再謙讓就假了！”張金稱用力一按他的肩膀，大聲號令。“坐，你是咱钜鹿澤第一功臣，老張我打了好幾年仗，向來冇這麼痛快過。***，的確是如何打，如何有。就跟說好了般，每一步官軍都在共同我們。照這類打法，甭說是一萬府兵，就是全大隋的府兵都殺過來，我們也還是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又回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滏陽城頭，程名振笑著轉向中軍。城頭上那麵殘破的戰旗被夜色遮住了，他不必再為其倒下而抱歉。剛進帳門，一股熱氣立即劈麵而來，濃濃的酒香異化著親熱的問候，讓被北風吹得冰冷的胸口一陣陣泛暖。“看你這張臉給凍得，都快成廟裡的周倉了！”杜疤瘌心疼半子，率先舉著一盞滾燙的黃酒送了過來，“先喝一大口暖暖身子，你不返來，我們還都冇放開量呢！”

“敬就敬，喝酒誰怕誰啊！”世人喧鬨著迴應。

“等我巡查完了防務！”程名振的思路被打斷，悄悄搖了幾下頭，低聲迴應。傷亡靠近七成的右武侯必定有力再戰，即便他們的汗青再光輝也不成能。但他風俗於謹慎謹慎，不但願再節外生枝。這個藉口很冠冕堂皇，不管是張金稱還是其彆人，必定都挑不出錯來。至於程名振內心現在的實在設法和感受，他們不成能猜到，也懶於體貼。他們隻要信賴九當家所做的統統都是為了大夥，九當家的安排老是會有出人料想的收成，那就充足了。

程名振笑著點頭，“若不是大當家書賴，程某哪有本領調遣這十餘萬兄弟。以是大當家的功績，遠高於程某！”

捱了當頭悶棍的酒鬼立即不乾了，舉著陶碗辯駁，“請教如何喝酒，不可麼？有本領你也來敬九當家幾碗！”

“彆空著肚子喝酒，先吃碗肉羹。”張金稱伸手推開杜疤瘌，彷彿程名振是他的半子般，“來幾小我，把火盆燒旺一點兒。也彆忙著給九當家卸甲，說你呢，等身子和緩過來再卸，想害死他啊，卸甲風，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