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逆旅閒話[第1頁/共4頁]

墨客恰是幼年多情，神馳不已，問：“這位女人當真姿容秀妍？”

平話人瞅著五位勁裝男人，見他們又埋頭用飯，內心稍定，拍一下醒木，說：“列公壓靜，聽小可一一道來。都說這女子比精金美玉還高貴，養在深閨人不識，因何這位阮五女人卻大名彰揚？隻因三樁事。”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這頭一樁便是她出身，可謂是雲譎波詭……”他在都城也是平話為生，每日出入茶社，聽多了關於阮沈兩府恩仇的官方傳聞，梳理歸攏倒也很有一番傳奇色采，一乾主顧都聽得出神，連狼吞虎嚥的五位男人也放慢速率，邊聽邊吃。

墨客猜他多數是不知情，便又懇求平話人：“先生，再往下說呀。”

十九日大早，天空又開端飄雪。

中年文士說：“是阮文孝公的外孫無疑，至於生父何許人，尚無定論。”

平話先生清清嗓子，醒木一拍，朗聲說：“俠烈豪傑本質，和順後代家風。兩般若說不不異，除是癡人說夢。本日近不說殘唐五代，遠不說漢魏六朝，單說我大周朝京都的一樁軼聞，博列公一粲。”說著，又拍一下醒木，“列公，我大周朝兼併六合已有一百多年，與國同休的先數近支遠派的宗室，再就是從龍建業的文臣武將，隻因太宗天子仁善，後輩俱都秉承功勞，連綿百年。如一門忠烈的保康趙氏、父子雙學士長幼二宰相的朱雀大街沈氏、文豪輩出的京西阮氏……一一列舉，怕得說上三日三夜。隻因這都城堆積天下最多的世家王謝、英豪文傑，也便演義天下最多的悲歡聚散，恩仇情仇，此情此理，自不在話下。列公，本日小可一不說豪傑，二不說文士，單說一個女子……”

墨客利誘地說：“晚生曾在邸報裡看過太後聖旨，這位晉王不是與沈相之女訂了親，如何又娶了阮五女人？”

其他搭客也是驚奇，這等風雪竟然另有人趕路。

固然因為被打斷，平話先生略有不爽，但還是捋著鬍子說：“天然是貌美不凡，有詩為證。平生不識阮五麵，愧為五陵幼年名。”

“……提及來，這位晉王爺也是情癡，不吝獲咎親家翁沈相，日日派太醫給阮五女人的母親評脈，又擺出親王儀仗到玉虛觀接她。隻是這位阮五女人也個稟性剛烈之人，如何肯委身為妾？是以一番鏗鏘言詞說退了晉王，又表示要為母親祈福，入玉虛觀修行三年……”

墨客“啊唷”一聲說：“方纔不說她入了晉王府嗎？如何又在玉虛觀修行了？”

馬蹄聲敏捷到堆棧門口，伴計趕緊上前抽了門栓，翻開半扇大門，大堂裡的炭火頓時噗噗噗地直往裡倒。走出去的是五個男人，當首一人二十五六歲，身材高大，體格魁偉，帶著風帽，帽沿和眉毛都結著晶瑩的冰霜，身上披著的玄色大氅肩膀處則積著一層厚厚雪花。他身後四小我與他普通無二的打扮，也是滿臉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