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逆旅閒話[第2頁/共4頁]

宿州轄下的盧嶺鎮不過百來戶人家，隻因連日風雪，羈留了一批貪婪趕路的行旅，都聚在小鎮獨一的洪福堆棧。近著中午，雪不但未停，反而越下越大。大師都曉得不能成行，便也就絕了念想，三三兩兩地在大堂裡坐著，喝酒吃肉，胡吹海侃。

墨客恰是幼年多情，神馳不已，問：“這位女人當真姿容秀妍？”

中年文士擺擺手，含混地說：“此事說來話長，得提到十多年前一樁公案，事關朱雀大街沈府和京西阮府，當事人尚且含混其說，我們外人又如何得知？聽著一樂，不必追根究底了。”

墨客又驚奇地說：“如何會連生父何人都不曉得呢？”

平話先生數次被打斷，早就已經興趣全無，但讀書人遵守善始善終，隻好硬著頭皮說：“列公，俗話說千嬌百媚比不過門上楣，阮五女人當然是千好萬好，隻因這寶鏡蒙塵的出身壞了事。如果許與普通世家後輩，天然是相得益彰。要嫁入十二道門檔的親王府，卻又是踮著腳尖不敷。是以便有了這第三樁事，正所謂恩仇情仇一鍋粥。要說大周男兒，那個可當鐵骨錚錚一詞，非晉王莫屬……”

這平話人辯纔不錯，娓娓道來，多數搭客已聽得出神。聽要說一個女子，便都一愣。

“就是，她究竟有甚麼好，王爺為她獲咎了太後和沈家。”

墨客羨慕不已，內心躍躍欲試，問：“先生可否奉告晚生，那邊能見這位阮五女人一麵？”

“我大哥說，你當然書說得不錯，但若想脖子上腦袋安生，便管好本身的嘴巴。”

中年文士說：“兩位都錯了，京西阮府，百年清流世家，向來冇有女子為妾。晉王與太後此番行動，已令阮府臉孔無關，阮五女人不肯意忍辱偷生，早就吊頸身亡，駕返瑤池，可悲可歎可敬！”

販子不平氣地說：“胡說八道，十仲春初五，晉王大擺儀仗出城，便是去玉虛觀接的她，她現在正在晉王府裡納福呢。”

“……此女子姓阮，行五，都城百姓皆稱之為阮五女人。列公猜得冇錯，此女恰是出身於京西阮氏……”說到這裡，埋頭用飯的五個男人都驀地抬開端看著平話人，五道淩厲的眼神象匕首普通，平話人隻感覺頭皮發麻，脖子微涼，說不下去了。

墨客不解地問：“兄台說的但是鎮守興平鎮七年，令北戎敵寇聞風喪膽，宣宗天子六子，今上遠親兄弟的晉王爺？”

固然因為被打斷，平話先生略有不爽，但還是捋著鬍子說：“天然是貌美不凡，有詩為證。平生不識阮五麵，愧為五陵幼年名。”

中年文士說：“是阮文孝公的外孫無疑，至於生父何許人，尚無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