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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董生回到家,見房門虛掩著,大為迷惑。醉意昏黃中想了想,必然是走時倉猝短促忘了上鎖。進屋後,冇顧上點燈,便先伸手摸被窩和緩冇有。一下觸摸到一個赤身的人躺在內裡,董生大吃一驚。抽回擊來倉猝點燈一看,竟是個紅顏少女,美如天仙。董生狂喜萬分,上前戲摸她的下身,卻不測埠摸到條毛茸茸的長尾巴。董生驚駭起來,回身想跑。女子已醒過來,一把抓住董生的胳膊,問:“你往那裡跑?”董生更加驚駭,戰戰兢兢地要求神仙不幸寬恕。女子笑著說:“你見到甚麼把我當神仙?”董生說:“我不畏首而畏尾!”女子又笑著說:“你搞錯了,那裡有尾?”說完就拉過董生的手,硬要他再摸。董生隻覺她大腿滑嫩、尾部光禿。女子仍然笑著說:“如何樣?你醉意昏黃,不知瞥見了甚麼,如許胡說八道誣賴人!”董生本來就喜好女子的仙顏,這時更加被她迷住了,反自責剛纔不該錯怪她;但是還是思疑女子來路不明。女子說:“你不記得東鄰的黃毛丫頭了嗎?算來我家搬走十年了。當時我未成人,你也是個孩子。”董生一下想起來了,說:“你是周家的小阿鎖嗎?”女子說:“是啊。”董生說:“經你提示,我這纔想起來了。十年不見,你竟出落得如許苗條標緻。但是你為甚麼俄然來這裡呢?”女子說:“我出嫁才四五年,公婆就接踵歸天,又不幸成了孀婦,孤苦伶仃,冇有依托。想起小時熟諳的人中隻要你了,是以纔來投奔你。進門時天已黑了,可巧有人來請你去喝酒,我就躲在一邊等你返來,時候一長,渾身酷寒,就鑽到你的被窩裡取暖。但願你不要見怪。”董生很歡暢,就解衣共枕,縱情歡樂,且非常光榮得意。
第二天,朱夫人正在扶著棺木痛哭,朱爾旦俄然飄飄忽忽地從內裡走來了。朱夫人驚駭,朱爾旦說:“我確切是鬼,但和活著時冇甚麼兩樣。我顧慮著你們孤兒寡母,實在是戀戀不捨啊!”夫人聽了,嚎啕大哭,淚水一向流到胸前。朱爾旦愛撫地安慰著老婆,夫人說:“古時有還魂的說法,你既然有靈,為甚麼不再托生呢?”朱爾旦說:“天數怎能違背呢?”老婆又問:“你在陰間乾些甚麼?”朱爾旦答覆說:“陸判官保舉我掌管文書,還封了官爵,也冇甚麼苦處。”老婆還想再問,朱爾旦說:“陸公跟我一塊來了,快點籌辦酒菜吧。”說完便出去了。朱夫人當即按丈夫叮嚀的去籌辦。一會兒,便聞聲陸判官和朱爾旦二人在室內喝酒歡笑,高腔大嗓,好像生前。到了半夜,再往屋裡一看,二人已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