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賴活著 - 3.五彩繽紛的世界

3.五彩繽紛的世界[第1頁/共4頁]

少時候幾近冇有甚麼文娛,除了跟出產隊的孩子玩玩捉迷藏和玩兵戈外。當時的小孩子多,一個出產隊起碼有幾十個,因而我們就一個出產隊的跟另一個出產隊的比賽起來,就是本地聞名的遊戲“點砰砰”――以一間屋子為界,兩邊的職員相稱,一一站好,不消裁判,“一二三”過後,大師或躲或打擊,悉聽尊便。但是,一旦被對方發明,對方喊“砰寶釗老四”――寶釗老四就是我,這是特定的稱呼,不是“寶榮老四”或者“寶光老四”,因而我得“死”了,訕訕地到中間等待,我也毫不會認賬,不肯“死”,就像現在的公事員一樣,死了好多人,還美意義“喪事喜辦”。另有就是在夏收和秋收今後,把稻田的禾苗根拔出來兵戈,那是一個很驚險、刺激的遊戲,一旦被砸中,身材臟了不說,還疼痛難忍,不過非常風趣。你設想,在郊野中,在半濕的稻田了,幾十個孩子吼怒著你追我趕,是多麼壯觀的場麵?但是,現在的鄉村孩子都被鎖在電視機旁,收割後的郊野,像死了一樣沉寂。

之前在書上讀到一段話(好象是崔永元先生寫的),說少時候最怕的事情,此中有一件就是:最怕有美帝和蘇修的間諜藏在本身的床底下,不但莞爾,看來真是同齡之人,感受都冇有甚麼兩樣。朱枸先生小時候不但怕間諜,另有一樣最怕的,那就是鬼。在黑夜裡,感覺不但床底下有鬼,看起來到處都是鬼。

但是,對於我們來講,冇有比放電影更歡暢的事了,那的確是昌大節日。電影多是在黌舍操場放的,當天早晨,我們放學後,早早做了晚餐,然後頓時來到黌舍,守在課堂門口,等著教員開門――我們要搶課堂內裡的凳子啊!搶到的,歡天喜地,搶不到的,一臉懊喪,隻好坐地上了。入夜時分,在四周的山路上,來看電影的人打著火把跚跚而來,好像一條條長龍,要多壯觀有多壯觀。然後,我們還要去看策動發電機,這奇異的東西讓我們目瞪口呆,它竟然能發電來放電影!我對它充滿好感,直到明天,我隻要一聞到汽油味(純汽油味,非燃燒後的汽油味),就有一種很親熱的感受。當時候最喜好看的是戰役片,如果一看到片頭直放光芒的五角星(八一電影製片廠),那必定是戰役片,我們看的就是熱烈,歸正我們也聽不懂說的是甚麼(在高中之前,我們都冇學過淺顯話),不過有一句話是聽得懂的,那就是《南征北戰》仇敵軍官說的那句:對峙最後五分鐘!我們一向學著,講得很順口,那是我最早媾和聽得懂的淺顯話,第二句淺顯話也是從電影學來的,《分裂》內裡的打鐵匠江大年,去讀大學時,一個傳授在講台上講:馬尾巴的服從,因而我們又學會了“馬尾巴的服從”。當時候看電影還鬨笑話,有個小孩子,瞥見電影裡打了那麼多槍彈,槍彈殼直飛,以是,一等電影散場,就纏著母親到銀幕底下找槍彈殼――那裡會找獲得?但是那婦女也不懂,說,有條卵毛,我們來遲了,都被人撿光了!厥後就構成一個歇後語,叫“老林撿槍彈殼――有條卵毛”,在我們村一向說到明天。這個典故在我的長篇小說《西河簡史》裡提到,我感覺很成心機的。當然電影偶然侯不在黌舍放,而在大隊或者彆的大隊放,因而一些大點的小孩還是成群結隊去的,不過我冇得去,也是很熱烈的,很多年青人就在看電影的路上修成愛情正果,那是題外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