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傷風（二）[第1頁/共3頁]

這廂鸞兒在房裡已聽到書染叫“大爺”，趕緊坐起來，也不顧頭暈目炫，一邊理頭髮一邊下床，趴在窗前一看，卻見林錦樓被畫眉扯了去，頓時怒極攻心，剛要恨罵幾句，卻腦筋發昏，“哎喲”一聲軟在床上。

書染忙按住鸞兒，道：“好端端的如何又活力，快躺下，轉頭再受了涼。”

鸞兒又一陣咳，道：“不準去！轉頭大爺還要過來的，倘若讓太太她們曉得我染了病，一準兒就讓家去養著了，我可不歸去。”

接著傳來鸞兒的咳嗽聲。

寸心倉猝勸道：“姑奶奶，少說兩句，好好歇著罷，儘管養病就是了。”說著上前給鸞兒掖被角。

鸞兒正躺在床上，聽了這話氣得一軲轤爬起來，嚷道：“畫眉，你說我便儘管衝著我來，說我姐姐不是做甚麼？嫌我有病怕抱病氣，還不快點從這裡滾了，你坐在這兒都是臟了我這裡的地！”

林錦樓起來伸個懶腰，道：“走罷，回房歇著了。”

書染忙拉住畫眉，笑道：“她年紀輕不懂事，又染了病，心火肝火都旺，姨奶奶彆跟她普通見地。”

林錦樓也不說話，看了書染一眼，回身便走。

鸞兒氣得蛾眉倒蹙，漫罵道：“混賬婆娘，打量本身是半拉主子了，目睹著我病了就過來欺負人，趕明兒個你姑奶奶病好了，揭了你的皮，讓你認得我！”

書染便哄道：“轉頭我回大爺一聲，就說你不是甚麼大病，不過著涼，請個大夫瞧瞧，就在府裡養著。府裡比家裡潔淨，另有人服侍著，比家裡強。今兒個夜了，明天一早請大夫來。”

畫眉嘲笑道：“美意當作驢肝肺，寸心往我那兒討治咳嗽的藥丸子，傳聞你病了纔過來瞧瞧，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敢讓我‘滾’。好，好，好得緊，可記取你今兒說的話，趕明兒個，還不曉得是哪個滾呢！”說完站起家就走。

畫眉隻是微微嘲笑，對書染道：“你這個妹子太威風了，不但比你威風，還比我這姨奶奶威風，我冷眼瞧著，隻怕本來的大*奶都比不上她好脾氣了。”哼了一聲往外走。

寸心又疼又委曲，不由哭起來。書染趕緊拉開寸心，擋在她前頭，氣得數落道：“你平白的打她何為！是你巴巴的支她去找治咳嗽的藥，她尋不著便來找我。這大早晨的，你讓我上哪兒給你弄藥去！因想著畫眉前一陣兒鬨咳嗽，我才讓寸心到她房裡討兩丸兒，誰想她竟本身過來了。”

林錦樓忙了一回，不知不覺夜已深。桂圓出去添茶，又用銀筷挑亮火光，剛要退下時，林錦樓問道：“甚麼時候了？”

林錦樓閃身藏在暗影裡，隻見畫眉身姿一搖一扭的往東廂去了。

鸞兒瞪著寸心看。寸心有些怕，卻陪笑道：“女人做甚麼？想喝水麼？”

鸞兒喘著氣道：“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她是姨奶奶有甚麼了不起，世上大家有大家的因果業緣，怎就料不定我當不成主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