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晚歸[第1頁/共4頁]

香蘭含笑道：“大爺傳聞二爺病了，放心不下，讓我們過來看看。”指了指提籃，“這裡頭是新熬的一盞燕窩，裡頭添了藥材，趁藥性冇散，讓二爺好歹用點。”又把懷裡的尺頭遞與譚氏道，“這料子你拿去，裁條裙子穿，大姑奶奶返來時說現在京裡頭最時髦石榴紅的裙子。”

書染道：“不早了，我們先告彆了。”香蘭從善如流的站起來告彆，待出了院子，書染低聲道：“二奶奶嘴也冇個把門兒的，甚麼都往外扔。幸虧還是文官家裡出身，奶奶的款兒擺了實足，可說話句句跟刀子似的，也不知留些口德。”

香蘭半坐起來，探過身子，本想將床幔掀了，讓值夜的丫環端醒酒湯和熱茶，再擰熱毛巾來，可離林錦樓近了，發覺他身上不止酒氣，另有一股子脂粉膩香，一聞便知他方纔定是風騷歡愉去了。香蘭兩道秀長的眉微微蹙了起來，低頭去看，隻見林錦樓合著雙目，躺著一動不動。一愣神的工夫，林錦樓忽伸了手臂一把將她扯到懷裡。香蘭忙掙紮起來，林錦樓翻身壓上去，口中咕噥道：“你折騰甚麼呢？”

香蘭胡思亂想著不知何時睡著了。第二日再醒來時卻發覺本身正紮在林錦樓懷裡，他敞著懷，露著健碩的胸膛，正起伏著呼吸，似是睡得很熟，另一手仍環在她腰上。幔帳外有極纖細的腳步聲，雪凝低聲問：“叫不叫起？”平常這個時候林錦樓該起來練武打拳了。

那丫環忙道：“再熬一時就得了。”譚氏嘟囔了兩句，顯是心有不滿。香蘭不由多看了那丫環一眼，書染附耳道：“這丫環叫茜羅，打小奉侍二爺，本來在二爺房裡最得麵子，隻是二奶奶進了門就不大容得下她……這不給攆出來煎藥了。”

香蘭淡淡一笑：“甚麼福分，不過是個小妾，本日大爺還愛寵，便得兩分風景，可‘千裡宴席終須散’，隻聞新人笑了，不聞舊人哭，今後還指不定如何。”

譚氏說出去了才發覺話說得衝了，有些訕訕的，見香蘭臉上冇帶出一點，彷彿冇聞聲似的，這才放了心。

香蘭笑道：“我另有呢。”

香蘭聽了這話又忍不住去看，隻見那丫環十六七歲年紀，生得纖柔，杏眼桃腮，確乎有幾分品德，瞧著跟旁的丫環分歧，隻是穿戴半舊衣裳蹲在爐子旁，臉被火熏得紅撲撲的，額上冒了一層細汗。那丫環拿帕子墊著沙鍋柄，將藥謹慎倒在小瓷碗裡，忽聽譚氏一聲嗬叱道：“還不快著點！”

一覺醒來已是華燈初上，香蘭坐起來，頭濛濛的，不知今夕何夕。靈清正守在炕邊做針線，見香蘭醒了便放下活計道：“奶奶醒了，吃茶不吃？大爺早晨應酬，讓雙喜返來送信兒，說不返來吃，奶奶早晨要用甚麼？”

香蘭安撫道：“好生保養，林家多貴的藥都吃得起，我看二爺也冇甚大病，不太小弊端不竭，得了又好得慢些罷了，今後再請兩個好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