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不忍（二）[第3頁/共4頁]

秦氏亦陪著感喟。

秦氏歎口氣，摸了摸薑曦雲的頭髮，剛欲開口，林錦樓已叮嚀書染道：“去瞧瞧，薑四女人病情如何？倘若另有一口氣，抬也用春凳抬過來！”

薑曦雲微微昂首，瞥見林錦樓滿麵陰寒的笑，不由打了個寒噤，先前林錦樓雖極有威勢傲氣，但待薑家夙來和顏悅色，如沐東風，此一遭她第一回見著林錦樓翻臉，令人油然生畏，如同一頭噬人的獸，與她見過的男人截然分歧。薑曦雲心中忽怕起來。

林錦樓將摺扇丟在一旁，隻嘲笑不言。

秦氏急得雙眼通紅，唯恐薑母氣得有個好歹，上前一把拉住林錦樓小聲道：“樓哥兒，你這是......你這是何必！這事不管誰乾的，都已是這個境地，你又何必開罪薑家，你......”

春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奴婢......煎藥時隻要薑家兩位女人進過跑堂......”

春菱內心恨極。方纔她被打得死去活來，書染急倉促來同林錦樓低聲回稟事件，林錦樓起家便往臥房去了，書染便慢悠悠來到她身邊，嗤笑道：“何必來哉的，清楚是薑家姊妹瞧姨奶奶不紮眼，兩人合股做了個局，一個引你說話兒，一個下藥，再抓了你頂罪，偏你昔日裡還拿毒蛇當菩薩供著。”春菱並非癡頑至極之人，將後果結果想了一遭，便覺與書染說得分毫不差，越想越怒，遂咬牙道：“奴婢對姨奶奶有牢騷，卻也不敢下如許斷子絕孫的藥！煎藥時也隻要這二位女人來過，這藥隻怕是她們倆下的！”

林錦樓反身歸去坐下，將手邊一盞茶端起，吃了一口，又道：“茶都涼了，來人，去給主子們都換盞茶。”

薑曦雲的手在袖裡漸漸攥緊了，倘若林家不聞不問就此疇昔，拿了春菱頂缸，這事也便如同投湖石子，濺起幾滴水花便悄無聲氣了，隻是林錦樓現在作態，竟要把事情攤開了查，擺出撕破顏麵的架式，確切出乎她料想以外。薑丹雲現在嚇破了膽，來了隻怕生出旁的事端，陳香蘭不過就是個奴婢出身的妾......

春菱牙齒咬得咯咯響，厲聲道：“我冇有！我冇有！我冇有！”又向秦氏和林錦樓連連叩首，哭得嘶聲力竭，“太太、大爺，這事倘如果我，千刀萬剮了我也心甘......奴婢，奴婢實屬冤枉呐！”頭砸在地上“怦怦”作響，未幾時便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