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不忍（三）[第1頁/共3頁]

書染到夢芳院時，薑丹雲早已醒了，吃了一劑寧神的藥，這會子正歪在床上。書染走上前，笑道：“丹女人，太太在前頭跟大師談笑呢，獨不見你，說要給你個頂好的東西，女人快隨我去罷。”薑丹雲起先不肯，卻見書染大聲道：“冇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快扶著你們丹女人走！”擺佈立時湧出兩個婆子，半架半拖的將薑丹雲帶走了。

事已至此是冇法再問了。秦氏忙打發丫環們抬春凳送薑丹雲歸去，正慌亂中，隻見畫扇走出來，揚聲道：“我們姨奶奶說，請薑老太太和薑五女人到她房中一敘。”

林錦樓道：“你的意義，此事是五表妹做的？”

春菱早已認定這是薑家姊妹通同的，見薑曦雲做無辜之態，又聽薑丹雲與其一唱一和，一口牙將要咬碎，直著脖子叫道：“天打雷劈歪賊剌骨的貨！你們姐妹倆湊一處弄鬼，乾出冇臉麵冇國法冇品性的事，推到我頭上，知己都餵了狗！即便我死了，陰靈也決計饒不了你們！”一行說一行淚如雨下，聲聲瀝血。

林錦樓截斷流蘇的話，厲聲問道：“四表妹，你說說罷，這事究竟如何？”

薑丹雲早已氣怯，尤以林錦樓目工夫煞，令她渾身冰冷，手在袖中微微顫抖，此時又悔又恨又怕，眼淚不自發滾下來，薑曦雲悄悄一捏她的手，薑丹雲渾身震了震，嚶嚶哭道：“恰是，我們......我們又怎會做如許的事......”

流蘇聽了這話，已上前一步，指著春菱罵道：“隻怕是你這刁奴對主子心胸不滿，用心使了下三濫手腕，看我們女人去找你說話兒，就用心栽贓！甭說是林家，就算薑家也饒不了你！說不準還是你跟你主子一併通同好了，要栽贓我們也未可知！”

卻說薑丹雲到了暢春堂，一見屋中的陣仗，心頭猛的一冷，嘴唇泛白，腿愈發軟了，幾近站立不能。薑曦雲低聲抽泣，一見薑丹雲來了，立即站起來，含著淚便道：“四姐姐，他們說你我二人通同一氣，給大表哥的小妾下藥，這，這如何能夠！”說著上前扯住薑丹雲的手，一麵搖擺一麵哭道：“四姐姐，你說呀，你說呀，你我甚麼時候通同過？又怎能夠給大表哥的小妾下藥？我們倆就算胡塗了，也不會做這檔子事，爹爹的官聲，家屬的清譽，你我的顏麵，這些都顧不顧了！”

薑丹雲早已嚇呆了，可聽薑曦雲這一番哭訴實則提點於她，她立時曉得情勢，卻腐敗幾分，垂了頭咬牙道：“不錯，你我怎會做......做此事，又何曾通同過。”

屋中驀地沉寂，世人停了手，朝小鵑望去，薑母與薑曦雲麵麵相覷，已呆住了。畫扇又大聲說了一回：“姨奶奶說，請薑老太太和薑五女人出去一敘。”

薑曦雲悄悄拭淚，委曲道：“這便是了，那一日我跟四姐姐不過到處散散，這纔到暢春堂，見了春菱說了幾句話兒罷了。表舅母和大表哥想想，以林薑兩家之情和長輩們抬愛，我又何必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