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猙獰（六）[第2頁/共5頁]

香蘭不作聲。

趙月嬋嘲笑道：“喲，如許的善心可生生臊死我，我還真該稱呼你一句‘觀世音菩薩’......我奉告你，你如許濫好人，也一定能得著好報！”她展開眼，吃吃笑道，“你今後八成是不能生養了，是也不是？”

趙月嬋說著大笑起來，帶著幾分稱心。間或神采怨毒的罵上幾句，垂垂體力不支，狠惡咳嗽兩聲便氣味微小下來。香蘭已不想再聽了，她冷靜將毯子往趙月嬋身上扯了扯。她又去看林錦樓，林錦樓卻渾身滾燙，仍舊昏倒不醒。

香蘭竭力爬起來，上前去解趙月嬋的濕衣裳。吃力將她衣裳脫下，因再無乾衣與她穿，便將本身的大氅解下來裹在她身上，又將將藥粉灑在她傷口上止血。

趙月嬋道：“嘖嘖，你還不曉得罷？戴蓉那浪狗賊跟林家二奶奶譚氏勾搭上了，那斷子絕孫丸就是我讓戴蓉交給譚氏下的，至於厥後扯上甚麼薑氏姊妹，我倒不知情了，可那藥千真萬確是從我這裡出的。”她目光明滅，隱含殘暴之色，笑容裡帶著一絲對勁，“如何？觀世音菩薩，現在是不是該悔怨救我了？歸正我也活不久，倒也不在乎你對我如何，卻最恨你如許假情冒充的！”

趙月嬋滿麵驚駭，渾身瑟瑟顫栗，冒死今後退將身形隱在蘆葦叢中。

兩人都已無一絲力量，雙雙癱倒在地，耳邊傳來的喊殺聲亦恍惚起來。

香蘭不由目瞪口呆，趙月嬋瞥了香蘭一眼，嘲笑道：“少他媽這麼看老孃，男人三妻四妾，憑甚麼我不能？戴慶就是個老頭子，還整天花天酒地在外頭招搖，老孃憑甚麼不能找年青漂亮的小白臉尋樂子？哼！原我也想找小我畢生有靠，結壯度日，可錢文澤、林錦樓、戴慶，男人掰動手指頭算算冇一個好東西......”

此時已天光大亮，天氣還是陰沉，風聲漸悄。

香蘭不去看她，雙手抱膝，抬頭看著頭頂隨風搖擺的蘆葦，道：“人這一輩子倒不怕出錯，誰還冇錯過呢，雖說這錯有大有小，可不是端的兒捅破了天，隻要能兜住了結束。便可有挽回餘地，能重新再來，改了就是了。可就怕破罐子破摔一錯到底。你內心頭恨、委曲，以是恣情，覺得這就是抨擊，就痛快了，可真的痛快麼？現在你如許，內心就真的痛快了麼？”

“呸！還能如何？”趙月嬋聽了這話，不由展開眼睛，青灰的臉上驀地湧出怨毒之色，反倒比暮氣沉沉生彩些，“姓戴的蜜語甘言，投奔我祖父，又娶了我做老婆，本來跟供菩薩似的供著我，孰料我祖父一死，他就換了小我，看我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幸虧他隨身服侍的小廝是我的相好......”

趙月嬋的淚一串串滾下來，道：“本來我不肯信，現在老孃倒是信了，你還真是個傻了吧唧的好人......”她咯咯笑了幾聲：“你救了我四回，現在我要死了，也送一份大禮給你。你倘若命大活下來，仰仗它，隻怕全部林家都對你昂首稱臣。”她說著伸脫手，手裡攥著她那已經濕漉漉的肚兜，笑容詭異道：“大禮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