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長輩[第2頁/共4頁]

林錦亭摸摸後腦勺，愁眉苦臉道：“好伯孃，我這心都提在嗓子眼兒了，祖父真有個好歹……要不您直接給我把刀，我抹了脖子得了......”

香蘭冇敢問“熬不過”會如何，她站在床邊低下頭，隻見林錦樓額上的發已被盜汗粘濕，下顎上已起了一層青青胡茬，嘴脣乾裂泛白顯得愈發蕉萃落魄。她從未想過如此生龍活虎的男人會如此衰弱有力。

畫扇小聲道：“兵荒馬亂的，今兒一早桂圓出去，說早市兒都冇開，都城裡四周都是抓人的，往宮裡的一條路滿是血，已讓官兵給封了，大師夥兒都私底下說，是二皇子造反了。”一行說，一行手腳敏捷將香蘭身上的衣服除了，隻留下中衣，靈清抱來潔淨的衣裳，靈素端了一盆熱水出去，道：“大爺在屋裡治傷，屋子裡亂鬨哄，也不便沐浴了，奶奶還是先擦刷洗洗罷。”

香蘭仍放心不下，書染親手將她扶到暖閣內，小鵑將一麵竹梅雙喜的六扇屏風展開攔在暖閣前，放下框外鏨銅鉤上懸著翠綠撒花軟簾，又奔到外頭喚小丫頭子打水、取巾帕等。這暖閣不大，臨窗一條大炕，炕上大紅氈條，胭脂色款項蟒大條褥，石青色織金引枕，左邊設一海棠洋漆小幾，上擺著茗碗痰盒等物，一盆青瓷甕裡養著兩球水仙，噴芳吐香，開得正旺。

世人四下繁忙團團圍著林錦樓轉，香蘭從馬車上趴下來，見無本身插手之地，便跟在前麵往屋中去，她累得幾欲邁不動腿，咬著牙拖著腿進了屋。小鵑正抻著脖子往門口望，一下瞥見香蘭，不由大吃一驚，趕緊迎上來，一把扶住，失聲道：“我的奶奶，你，你如何如許了！”畫扇聞聲趕來，與小鵑一左一右扶著香蘭進了屋。林錦樓抬入寢室診治，香蘭想跟出來，卻讓書染攔下來道：“姨奶奶，太醫診病，屋裡有婆子們，連太太都在外甲等著，奶奶不如先去暖閣裡歇歇罷。”

林昭祥走出去，神采凝重道：“太醫說肩上傷口尚可，歇息自可病癒，唯有胸前傷勢嚴峻，剜了爛肉，過一個時候換一次藥，倘若熬過這兩日便能好了。”

林昭祥點了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對秦氏道：“叮囑人好生照顧著，有動靜不管白日早晨，立時知會我。你老太太身上不利落，這事前彆同她講，就說樓哥兒去京郊練兵了。”

隻見林昭祥目光如電，正打量她，香蘭內心不由慌了慌，又立時平靜下來，跪在地上叩首。林昭祥又將香蘭看了一遭，扭頭對秦氏淡淡道：“我曉得她，還是個才女，能寫會畫，不過先前冇見過，冇想到家裡還藏著這麼小我才。現在瞧著，倒像個誠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