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長輩[第3頁/共4頁]

宿世林沈兩家交好，小時候林昭祥曾抱過香蘭，親身教過她書法，考問她功課，現在一晃數年不見，林昭祥已兩鬢如霜，衰老些許，卻身形清臒矗立，精力矍鑠，沉吟內斂，林錦樓不怒自威之態與其像個實足。香蘭心想，怪道大家都說林錦樓同林昭祥一個稿子裡脫出來的，原我還覺二人不像，林公儒雅，文質彬彬，現在這一看，才發覺兩人竟如許像。

秦氏歎了一口氣，滿麵愁雲，搖了點頭，對林錦亭道：“彆甚麼都探聽，這裡頭你幫不上忙，去服侍老太太罷，待會兒到賬上支五百兩銀子，到寺廟裡捐些香火錢，再給家裡的祖宗們，另有你大哥、二哥點盞大海燈，去去倒黴。”林錦亭口中連連承諾著，往屋中瞧了林錦樓一眼，方纔退了出去。

秦氏用帕子拭了拭淚，強打起精力，對林昭祥輕聲道：“公爹，這孩子就是香蘭，樓哥兒挺正視她，這一遭的事也是她一向在身邊守著，是個知心渾厚的人。”言罷去拉香蘭的袖子，使眼色與她看，道：“這是老祖宗，還不快行大禮。”

小鵑道：“雞飛狗跳的，外頭又喊又殺，火光沖天，鬨了一整夜，大爺不在，二爺又希冀不上，太太一個婦人能如何著呢，幸虧大爺臨走時留下齊先生，另有些護院侍戍衛著，提心吊膽了一宿，到底有驚無險。傳聞有幾個毛賊想趁火打劫的，出去搶東西，全給抓起來，現在還關著呢。”

秦氏口中一疊聲承諾著，林昭祥拔腿往外走，末端又看了香蘭一眼，口中道：“去軒哥兒那邊瞧瞧。”秦氏各式想留下來照顧親兒子，可老太爺發話，隻得跟在背麵出去了。

秦氏擠了一絲笑道：“可不是，不但生得好，風致也好。”

此時太醫們紛繁從屋中出來，秦氏趕緊躲避，林昭祥同幾位應酬，極客氣的道了謝，命丫環取了極豐富的紅包，令人將太醫帶到宴息裡開方劑，又留喝茶吃點心等，不在話下。

香蘭輕聲道：“一言難儘，昨早晨都城裡如何？”

香蘭已忍不住了，待太醫出去便跟在秦氏身掉隊了寢室。隻見林錦樓已沉甜睡疇昔，婆子們正端了滿盆的血水往外走，因剛用過藥，一室的藥味。

香蘭渾身泥濘肮臟，頭麵儘是風塵，又冷又僵。畫扇早已上前解開她身上的大氅，又幫她將狐狸皮襖脫了，順手扔在地上，小鵑走出去，手中端著一碗熱湯，道：“一向在爐上熬著的薑湯，快喝一口暖暖身子。”香蘭接過來，捧在手中喝了一口，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口中儘管道：“去大爺那兒瞧瞧，他傷勢如何了。”

秦氏一巴掌拍在林錦亭腦袋上，嗔道：“年根底下胡咧咧甚麼，還怕家裡不熱烈？病床上躺著仨，靈堂裡還停著一個，再念喪縫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