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三重境界[第1頁/共4頁]

林昭祥雙目亮了亮。問道：“第三重呢？”

林錦園歪著頭想了想，抽了抽鼻子，似是有些忸捏，又垂下了頭。

林昭祥立時又把臉拉了下來，目光峻厲，向林錦園瞪去，林錦園大氣兒都不敢出。林昭祥俄然一歎，道：“此乃我錯，先前隻知教你讀書，竟未曾悉心教如何做人，以幺孫會解多少句《四書》，小小年紀會做多少文章為榮，卻忘了德才兼備，‘德’在‘才’之前，不然書讀得再多，再有才調，一肚子下賤伎倆，德行出缺，先人蒙羞，倒不如打死的好！”

林昭祥一擺手道：“開口，我問他呢。”

香蘭微微一笑：“老太爺果然博學廣聞。”她低頭看看林錦園懵懂的模樣，彷彿講給他聽：“這句意為深仇大恨雖經和解，可心中必定遺恨挾恨。以德抱怨可否善解麼？如同有德之人手執借券，卻不苛責了償，無德人則斤斤計算去索債。而大道天然，總與善人同業。”頓了頓說，“彆人待你的虧欠，便好似你手裡握著的寬裕，德行深厚者便不會苛責去索債，而是以德行酬償化解，朋友宜解不宜結，而六合公允。常願虧損者。必有厚報。”

林昭祥緩緩點頭道：“不錯，一句話說得有差池便要結仇的。”

林昭祥不由一振，兩眼瞠大，同林老太太雙雙對視，二人皆露驚容。

世人皆大驚大訝，再瞧香蘭眼色便大分歧了，耿同貴暗道：“我跟從老太爺多年，這還是他白叟家頭一遭給女子倒茶，此人竟還是個丫頭出身的姨娘！嘖，她還是大爺心頭好，這裡隻怕是要有文章了。”內心頭揣摩是否要給林錦樓去遞個信兒。

香蘭站立如鬆，腰挺得筆挺，聲音溫雅：“第一重乃孔子所說‘以直抱怨，以德報德’，兩相清楚，不過世俗間的痛快，平凡人大多如此，旁人罵本身一句都要生恨反諷之，更勿論更甚者了。”

瑞珠上前一步道：“奴婢趕個巧兒，當時恰在花架子前頭，倒也聽了幾耳朵。”遂將香蘭同林錦園如何說，林錦園如何答一一道來，竟也**不離十。

隻聽耳邊林錦園尚在抽泣，香蘭方纔回魂，開口道：“老太爺......”

林錦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且羞且愧，垂著頭，淚流不止。

香蘭衝口而出道：“我本身的知己曉得。”隻見林昭祥目光鋒利向她看來，她不由有些慌，垂下頭又抬起來，彷彿再必定一遭似的，輕聲又說了一回：“我本身的知己曉得。”

香蘭一怔，不由有些驚詫。

林老太太心疼幺孫，趕緊道：“話既都說開了，園哥兒也認了，從速起來罷。地上涼。”

香蘭道：“第二重是老子所言‘和大怨，必不足怨；抱怨以德，安可覺得善？是以賢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