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三重境界[第2頁/共4頁]

林昭祥不由一振，兩眼瞠大，同林老太太雙雙對視，二人皆露驚容。

香蘭柔聲道：“第三重乃佛門。‘六合在乎。萬化由心’，人活於世，冤冤相報。鬥爭騷動，不過為了名利、麵子、職位和那一口咽不下的氣，故而捨得看破，放下我執，彆人待己惡而不生嗔恨，反提起慈悲，憐憫其造惡後所受果報，是乃至高境地也。這要極高的修行、涵養和慈悲，才氣心無可愛之人，寬廣豁達，安閒清閒。”這一番話不急不圖，句句入耳。

事已至此方纔瞭然，香蘭恍然。心道：“老太爺原是要試園哥兒。才用心渾說是手釧兒丟了。”

林老太太心疼幺孫，趕緊道：“話既都說開了，園哥兒也認了，從速起來罷。地上涼。”

林老太太見林昭祥臉上野蠻，趕緊瞅準機會道：“還是讓園哥兒起來罷，或是墊個墊子再跪，現在氣候還涼，真病了便糟了，現在他也知錯了不是？”

林昭祥一擺手道：“開口，我問他呢。”

林昭祥立時又把臉拉了下來，目光峻厲，向林錦園瞪去，林錦園大氣兒都不敢出。林昭祥俄然一歎，道：“此乃我錯，先前隻知教你讀書，竟未曾悉心教如何做人，以幺孫會解多少句《四書》，小小年紀會做多少文章為榮，卻忘了德才兼備，‘德’在‘才’之前，不然書讀得再多，再有才調，一肚子下賤伎倆，德行出缺，先人蒙羞，倒不如打死的好！”

香蘭站立如鬆，腰挺得筆挺，聲音溫雅：“第一重乃孔子所說‘以直抱怨，以德報德’，兩相清楚，不過世俗間的痛快，平凡人大多如此，旁人罵本身一句都要生恨反諷之，更勿論更甚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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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耳邊林錦園尚在抽泣，香蘭方纔回魂，開口道：“老太爺......”

香蘭一怔，不由有些驚詫。

林錦園歪著頭想了想，抽了抽鼻子，似是有些忸捏，又垂下了頭。

香蘭隻得站起來。

香蘭一怔，趕緊雙手接過，微微屈膝道：“謝老太爺珍惜賜茶。”

世人聽香蘭所言為之驚詫，林昭祥繼而大感興趣，他本就任過國子監祭酒，對儒釋道知見甚深，此番還是頭一遭有女子在他麵前議論，連林老太太都用心聆聽。

香蘭搖點頭，笑了笑：“天然冇有，方纔在花廳裡瞧見她，我還一度恨之入骨，也許再過幾年，我心頭的恨意漸漸淡了，便能以美意待之，方纔老太爺說過，都是平凡人罷了，哪有不入心的，終歸是害本身今後隻怕冇有子嗣的人，現在讓我以善待之，隻怕能人所難，隻是我不肯再計算，做不得最高境地，起碼可做到中等。況，事已如此，我再恨，曾喝下去的落胎藥也吐不出來，我恨著她，本身內心也不好過，倘若誣告抨擊，又與她先前行動何異？便以公道心、安埋頭相待罷了，冇有恨，也冇有不恨，秉承著一顆知己，活得開闊就好。”言罷低頭看了看林錦園，隻見他低頭沮喪歪傾斜斜跪在地上，兩腮上掛著淚痕，不幸得跟隻貓兒似的，又抬開端道：“方纔老太爺問我倘若四爺不來，這錯是不是我就認下了，誠懇說，我未曾想過，當初不過是要激一激他，四爺是個極聰明也極有慧根的人物，定然會擔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