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妻妾（一）[第3頁/共4頁]

芝草還半臥在地上抽泣，頭髮早已被春燕抓散了，戴的簪子花鈿七零八落的掛在頭髮上。有個婆子去拽芝草，拽了兩回方纔把她扶起來。

香蘭點點頭，問瞭然處所便抱了盒子出去了。羅雪塢在林家花圃子的最偏處，香蘭沿著幽長的石子小徑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出來。

這一日氣候晴好，香蘭正想抱著被子出去曬曬，忽聞聲曹麗環在廳裡喊道：“香蘭，去把這幾樣東西交給樓大奶奶。”推了推桌上的金盞花洋漆木盒：“你要親手交給大奶奶，說是我給她的，她一看便曉得了。”

林錦樓看了看鸚哥，鸚哥慘白的臉上掛著淚珠兒，見林錦樓朝她望過來，便愈發不幸，蹙著頎長的眉，眼巴巴的望著，一副君須憐我的描述。林錦樓又扭頭看著趙月嬋：“你在這兒搞出這麼大陣仗，從三堂會審變成了全武行，可查問出甚麼冇有？到底是誰推了鸚哥？”

趙月嬋一拍桌子喝道：“好了！另有完冇完！”

春燕吃了一嚇，縮著脖子不敢言語了。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芝草奮力點頭，張大嘴巴哭到打嗝，耳墜子亂搖打在她臉上。

趙月嬋道：“你儘管躺好了，迎霜已經打發小幺兒請大夫去了。”

芝草俄然放聲大哭起來：“大奶奶，大奶奶，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了春燕！”

趙月嬋挑了挑眉毛，道：“鸚哥讓人給撞了一下，說到了肚子，我從速讓她歇在這兒，又打發人請了大夫。當時春燕和芝草站在鸚哥身後，春燕說是芝草推了她，她才撞上鸚哥。芝草又說她冇撞春燕，是春燕本身撞上鸚哥了。”

“芝草，明顯是你撞我的，如何說冇撞？大奶奶，你可要給我做主。”那低頭抽泣的女子聽了這話便猛地抬起了頭，恰是呂二嬸子的大女兒春燕。

芝草驚叫一聲被春燕壓在地上捶打，屋裡的丫頭們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拉架，鸚哥嘴角掛著嘲笑，卻捂著肚子直哎呦。畫眉坐在牆角，口中尖叫：“哎呀呀，這可如何得了，你們從速拉架呀！春燕姐姐你快鬆開手，彆把那小丫頭打死了。”那說話的聲音裡清楚含著笑。

出了園子，最東側是趙月嬋所居的知春館。知春館極大，三間高大軒麗的正房並四間抱廈，院裡東西各有配房多少。香蘭謹慎翼翼的進了院子，隻見院裡一片靜悄悄的，她揚聲喊了幾遍：“有人嗎？”卻無人來應。

屋裡刹時靜了下來，趙月嬋扭頭往中間看去，說：“鸚哥，你身子好些冇有？”

正所謂“一鳥入林百鳥壓音”，屋裡的鶯鶯燕燕們頓時寂靜了，春燕還騎在芝草身上，聞聲說話聲趕緊爬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清算著疏鬆的髮髻，偷偷朝門口看了一眼，喃喃道：“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