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化作啼鵑帶血歸[第1頁/共8頁]
她滿懷希冀地看著白梨,眼裡燦如星火,白梨看了她好久,終究還是道:“杜鵑,不成以。”
杜鵑的運氣不錯,擲金樓是個好處多過人道的處所,可她的師父已經罷手數年,之前又收了個女弟子,再硬的心腸也軟了三分,對她總有笑模樣,哪怕要求嚴苛也不過分。
杜鵑一刀抵在白梨脖子上,分裂了一道血口,鮮血順著刀身淌到她手上,燙得就像初見那日的陽光。
杜鵑一人單刀,足以取她性命。
她們背道而馳,一個去往康莊大道,一個又回到了陰冷暗中的巷子。
牡丹大聲喊人,卻冇有人趕過來,許是冇人聽到,也能夠冇人想管,她隻能本身衝出去,抱著客人的胳膊連聲要求,被推搡到一旁又很快爬返來。
她們一起回到了擲金樓,持續著日複一日的殺人拿賞,名聲逐步如日中天,相聚的時候卻越來越少。
直至那一次失手,杜鵑被逼到了絕壁邊上,她在箭雨齊發之前去後仰倒,覺得會摔個粉身碎骨,卻不想白梨不知何時埋伏在峭壁上,在她掉下絕壁的頃刻飛出繩索將兩人綁在一處,憑她一人一刀從萬丈深淵的巨口中搶出了一個活生生的杜鵑。
白梨壓根冇力量跟她膠葛,全部心神都放在刀下那條狹小的石縫間,聞言隻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欠你的命,還給你!”
從那今後,杜鵑再也不罵她了,乖乖躲在後院裡洗衣灑掃,直到十歲那年,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搖搖擺晃闖出去,前麵還跟著一樣一身酒氣的牡丹。
杜鵑感覺好笑:“你殺了這麼多人,莫非不曉得性命如草芥,放著好好的勾魂厲鬼不當,要去做那任憑宰割的人?”
白梨是個很聒噪的人,跟暮氣沉沉的擲金樓格格不入,她總有說不完的話,一會兒是販子坊間的話本故事,一會兒是樓裡哪位前輩同僚的八卦軼事,連某排行前線的殺手很冇酒品有次喝多了見人就親成果親了看門老邁爺的事兒都被扒出來津津樂道,在她的嘴裡,擲金樓統統人都變得新鮮活潑起來,不似杜鵑常日所見的殘暴冷酷。
從那今後,這個女人就生了癔症,鴇母膩煩了她又捨不得這上好的皮相,乾脆專讓她服侍那些不好對於又癖好古怪的客人,她很快像一朵開到頹靡的花枯萎下去,又懷上了孩子,比及杜鵑一出世,她還冇看上一眼,人就冇了。
“你要做人,就滾回你的人間去吧!”杜鵑隻感覺本身眼眶生疼,有甚麼滾燙的東西正在湧出,她不敢抬手,隻能閉上眼試圖把它憋歸去,喉嚨裡卻收回最暴虐的謾罵,“當初入擲金樓時你發過誓,如有違背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我會看你了局……等你死了那天,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或許能,或許不能。
那將她帶出牢房的男人冇說姓名,隻讓她喚一聲“師父”,他曾是擲金樓排行前十的殺手,如本年紀大了頂峰不再,就退下來練習新血,偶爾在外走動,見到了好苗子也會帶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