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人哉！[第1頁/共5頁]

張敬欣喜他說：“裴該才退皇太子不久，祖逖方與我大戰於河內，必定糧匱兵疲，不克北上，趙王勿憂。”石勒點頭道：“即裴、祖不能輕動，甄隨見在河東，可發數千軍贏糧而北，篡奪臨汾、絳邑不難，則即便二劉分出勝負來，也難有迴天之力了……”從速命令給石虎，說你如有機遇，就給我把平陽城拿下，把不管哪個天子，押……不，恭送到我襄國來。

石勒還是不表態，繼而又請裴憲，然後是荀綽，然後是張敬……眾口一詞，都勸石勒儘早稱帝――我們就當劉恒死了，你要真探聽到了他的切當動靜，反為不美。

傅暢字世道，北地人，乃是曹魏太常傅嘏之孫、晉司徒傅祗之子；續鹹字孝宗，上黨人，師事京兆杜預，曾任劉琨處置。這倆本是正牌的晉人，並且家世不低，但自歸羯以後，卻比胡臣羯將更加熱情地鞭策石勒僭號――先稱王，繼而又要稱帝。因為他們有韋忠做表率，深恐一旦為晉師所俘，也會蒙受車裂之慘，而即便主動歸晉，得全首級，官吏之門也將今後封閉……還不如持續推戴石勒，哪怕盤據一方呢，也總比死或者窮要好吧。

但是信使纔剛撒出去，估計還冇走出廣平郡呢，就又接到急報，說劉聰掛了，並且劉粲正在揮師北上途中。石勒聞報，不由拍案道：“晉人必踵劉粲以後，如之何如？！”

不過普通環境下，雖雲“三讓”，實在隻要兩讓，朝命下、朝命再，比及朝命三，那該接管的就接管了，若再上奏推讓，那是你真不籌算就任啊，朝命不會四下。隻要季漢禪魏，曹丕這文藝青年感覺既然要做天子麼，畢竟與做三公分歧，得仿效傳說中的堯舜禪代和舜禹禪代，以及漢高祖劉邦，把三讓戲文做足了，以是纔有朝命四頒。

即與張賓等商討，遣快馬送信給石虎，說你從速帶兵南下，去為兩家解鬥。

張賓條分縷析，詳言暫緩稱帝的好處，與傅暢、續鹹等人唇槍舌劍，爭辯很久。石勒難以定奪，又被他們吵得腦仁兒疼，就說先散會吧――他籌算一一呼喚臣僚，從各方麵聆聽分歧的定見。

這當然不是通例，並且《文心雕龍・章表》也說：“曹公稱為表不必三讓。”曹操最瞧不起這些宦海套路了，頒令改正，是以魏晉以來，即命三公乃至丞相，彆說三讓了，做全兩讓的都未幾。

“三辭”，又稱“三讓”，本是漢朝以來帝王繼位和重臣就任的謙讓之禮。

石勒聞言，沉吟不語，旋命程遐出去，然後暗裡慨歎道：“程子遠，小人哉！”

裴該不再前去平陽，而直接返回了長安。但是才進長安城，便有密報送至――河北石勒有僭號稱帝之意！裴該不由嘲笑：“此意猜中事也。”

按照《文心雕龍・章表》中說：“昔晉文受冊，三辭從命……”也就是說，想當年晉之群臣推戴文公重耳繼位，重耳連續謙讓了三次，然後才肯接管，能夠是這一風俗的泉源。厥後劉邦從漢王進位天子，一樣假模假式謙讓了三次，因此有漢一代，朝命三公，多數也都要如許裝一回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