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人哉！[第3頁/共5頁]

石勒還是不表態，繼而又請裴憲，然後是荀綽，然後是張敬……眾口一詞，都勸石勒儘早稱帝――我們就當劉恒死了，你要真探聽到了他的切當動靜，反為不美。

石勒聞言，沉吟不語，旋命程遐出去，然後暗裡慨歎道：“程子遠，小人哉！”

以是正牌胡臣羯將還冇發言呢，晉人臣僚倒一個一個跳將出來，駁斥張賓所言。石生和呼延莫等人相互瞧瞧，心說也好，歸正我們嘴皮子不靈光，必定說不過張孟孫啊，就讓這些晉臣頂在前頭好了。

石勒麾下，晉臣很多，部分是自起兵以來，交戰四方，於路挾裹的，更多則是底定幽、冀和幷州今後，生拉硬拽扯歸旗下的。晉臣風俗性地抱團，但並不推戴名位最高的張賓，或者次一等的程遐、徐光、張敬，而奉王謝以後裴憲、崔綽為首級。不但如此，他們還天然地瞧不起張賓等人，經常陽奉陰違，禁止彼等施政。

長史掾傅暢點頭道：“大法律所言雖有其理，臣卻覺得，未免見一斑而不窺全豹。胡晉有仇，於我趙家則為同袍，不管大王是否踐天子位，猜想胡與氐、羌，皆會來投，又何必遲延啊？聞漢先帝崩時，喬車騎攜傳國玉璽南下以依皇太子，繼而皇太子為靳氏所刺，則玉璽或已落入晉主手中。倘有玉璽在，使漢帝禪位於趙王，當然大好，既無玉璽，則繼奉漢主，又有何用啊？趙王當自稱天子，如昔漢光文天子故事。”

“而臣本心，實欲大王急上尊號。司馬氏諸藩反叛，大失民氣，漢光文始能開基平陽，十年間即破洛陽，俘虜晉主。現在漢已顛覆，晉亦稍稍抖擻，倘若大王不急豎旗號，以召普天下惡晉之人，誠恐民氣又將向晉，不成不慮啊。”

不過普通環境下，雖雲“三讓”，實在隻要兩讓，朝命下、朝命再，比及朝命三，那該接管的就接管了，若再上奏推讓，那是你真不籌算就任啊，朝命不會四下。隻要季漢禪魏，曹丕這文藝青年感覺既然要做天子麼，畢竟與做三公分歧，得仿效傳說中的堯舜禪代和舜禹禪代，以及漢高祖劉邦，把三讓戲文做足了，以是纔有朝命四頒。

即與張賓等商討，遣快馬送信給石虎，說你從速帶兵南下，去為兩家解鬥。

但是程遐暗裡裡卻對石勒說：“季龍將軍若助天子，得入平陽，恐是劉曜第二也。”言下之意，你就不怕石虎把持朝政，想要爬到你頭上去嗎？石勒對此淡然一笑：“孺子安有此心？即有此心，安有此力啊？子遠不必……汲人憂天。”時無杞國，但有汲郡，石勒還曾一度受封為汲郡公，以是他把成語給記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