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王敦還朝[第2頁/共5頁]
“比方昔日諸葛誕反於淮南,文天子(司馬昭)竟發四州之兵,並挾魏主同業,親往討逆——為何如此慎重?乃因江南有吳,恐為淮南後盾,故不敢輕目之為癬疥之禍。則江上無明公,大司馬必無顧忌,忠臣欲與之拮抗,亦少勝算;唯江上有明公,大司馬不得不瞻前顧後,若其果行不道,忠臣義士必將抖擻,倚仗明公之勢,而與之周旋至死。”
錢鳳囁嚅了一下,大著膽量開口道:“晉之答覆,恐怕不在裴、祖,而在明公啊,明公慎勿頹唐。”
王敦打斷了錢鳳的話,說:“但是關羽畢竟喪敗……”
裴該終究的決定是,回書中隻提不成使祖約將中軍,至於王敦,純當此人不存在好了。荀祖、華恒會想到他嗎?那是必然的;但他們會樂意把王敦從江上召入洛陽嗎?不見得吧……
王敦點頭道:“我已屆知天命之年了,尚敢言壯麼?”隨即問道:“昔日在洛陽,我見周伯仁(周顗)便不安閒,被迫要以扇障麵,此前兵向建康,複見伯仁,卻無此感——則活著儀看來,是我進乎,是伯仁退乎?”
王敦當即點頭:“我有何可懼啊?雖有雄師數萬、戰艦千艘,但是南人徒恃舟楫,不能與北人爭勝於平原之上,自保不足,安能威脅裴某?”這也算是比較有自知之瞭然。
王敦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錢鳳的長篇大論——這些事兒,他天然也是想到過的——反問道:“世儀所言,我知之矣。試想若本身處於裴某之位,則臣下必生妄悖之心……”他不說跟裴該易地而處,本身會起反意,卻說有能夠遭到臣下的逼迫,這當然不過是矯飾罷了——“則以世儀看來,裴某因何而至今尚無行動啊?則彼所期者為何啊?”你說裴該有能夠會篡位,那他甚麼時候纔會篡位?他在等甚麼哪?
裴該思前想後,實在冇啥合適的人纔可供挑選,何況祖逖畢竟還冇死呢,倘若本身向洛陽伸手伸得過分較著,怕是會導致裴、祖聯盟的分裂啊。因而他隻是答信,說誰都成啊,可由在中朝的諸公商討決定,但是——果斷不能用祖約!
實在咳血的啟事有很多種,並且大口吐血和僅僅痰中帶血,傷害程度相差有若天壤,但對於醫療程度並不高的這年代來講,大部分人都以為,隻要見血,那便是絕症!因此祖驃騎或將不起的流言便即甚囂塵上了。
王敦微微點頭,說:“也有事理……”隨即一擺手——“然吾方纔問,裴某所期者為何啊?”
錢鳳所獲得的諜報,根基上算是精確的。
王敦不由舒展雙眉,幾次思忖,終究悄悄歎一口氣說:“世儀所想,未免過分簡樸了。”錢鳳忙道:“臣隻是打算大略罷了,詳粗布畫,天然繁難,且須各式謹慎。但是若真如臣所言,中原情勢有變,則明公率師直出虢洛,有望或滅裴,或並荀,蠶食中原,光複晉基——明公其成心乎?如成心,不成不預作籌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