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斷臂[第3頁/共5頁]

伊餘說我正想問你這事兒呢——“聞晉人在大荔，不過兩三萬兵罷了，大王有十萬雄師，為何不敢南下，而要向我部借兵呢？”

劉琨所遣，乃是後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姓溫名嶠字太真，是劉越石的遠親外甥，在晉陽擔負參軍之職。祖逖本待回營接待溫嶠，但是再一揣摩：老朋友派人來我就美意相迎，新朋友派人來就在工地上隨便見了，那裴該內心能歡暢嗎？何況現在裴該晉為侍中、儀同三司，跟劉琨的官位也差未幾啊，我有甚麼來由厚此薄彼？因而便叮嚀道：“也請來此處相見吧。”

祖逖打斷他的話：“卻也好笑！石勒，胡將也，王彭祖，晉臣也，我固知尊母舅與王彭祖不睦，然豈有許胡虜攻伐同僚之理啊？！”

正說著話呢，有兵卒來報：“幷州劉公遣使來拜。”祖逖聞言略略一愕，隨即笑道：“劉越石終究記起疇昔聞雞起舞之情了麼？”

裴開到達的時候，祖逖正在監督營修宮室，籌算等工程大抵結束後，便上奏請天子返駕，重都洛陽。他就在工地上訪問了裴開，裴開遞上裴該的手劄，祖士稚讀完後，先說：“裴公家眷已過滎陽，我也已遣人去驅逐了。”然後問裴開：“卿高傲荔來，可知劉曜將會於何時南侵？”

劉曜笑著點點頭，但隨即又說：“伊餘甚勇，不易劫也……”劉均說伊餘易劫，是指這小夥兒冇腦筋，便利給他下套，劉曜則純從武力上考慮，我得派誰去劫他纔好哪？

裴嶷誠懇不客氣地答覆說：“昔孔北海與劉玄德論及袁公路，雲‘塚中枯骨，何足介懷’，現在正能夠此八字考語，加諸王彭祖——二人皆貌似龐然大物，名震天下，且並有不臣篡僭之心，亦與此不異。

“崔毖為王彭祖妻舅，使牧平州，吾曾往謁之，觀其人不但不忠於國，且不忠於王彭祖，唯思得平州而自雄——親眷尚且如此，況乎彆人？

溫矯幾次解釋，說王浚現在已經不能算是晉臣了——“彼雖受大司馬之殊遇，卻雄踞幽都，前不將一兵一卒南下，以攻胡虜、救護天子；今又設置百官、自造旗鼓，放肆自為，隱有篡僭之心。且彼多次兵陳太行西麓，欲圖兼併幷州，家母舅是以而不能傾儘力南攻平陽——若雲同僚，豈有同僚間相互排擠之理啊？既然石勒有自效之心，乃可使其進伐幽州，剜此國度毒瘤。一旦西線無警訊，家母舅必定全師南下，到時候祖公渡河而北，兩相夾攻，則胡寇必滅，社稷可安矣。”

劉鹹拱手道：“我有部將平先，身高八尺餘，力能搏虎，尤善白手奪敵刀矛，異日可使其當伊餘。”劉曜說好啊——“即彼為馬孟起，我有許仲康，亦足拮抗。”

“石勒固然控馭河北，勝兵十萬，然王浚在幽州亦根底安穩，不成小覷，今兩家相爭，恐怕非一二年間難分勝負。到當時候，家母舅與祖公必已順利滅胡，光複平陽了，又何懼一個小小的羯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