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勒胡馬 - 第二十一章、無根浮萍

第二十一章、無根浮萍[第1頁/共5頁]

裴該打斷他的話:“漢為胡兒僭號,中國之人若歸漢,則為胡人之狗!汝為胡狗,唯狺狺而吠罷了,又怎敢學人說話?!”

隨即裴該就把梁胥給放了,讓他帶來的胡兵把這位參軍攙扶上馬,狼狽而去。梁胥惶惑然如喪家之犬、漏網之魚,返歸郃縣後,跪在劉曜麵前是放聲大哭啊。劉曜先大抵問了問此行的顛末,傳聞裴該親身鞭撻梁胥,當即勃然大怒道:“豎子焉敢如此?!”便要命令擂鼓聚將,兵發大荔。而比及梁胥把裴該所言備悉道出,劉曜卻不由舒展雙眉,嗒然若失。

裴該嘲笑道:“我那裡不孝了?”

“裴公,”梁胥一拱手,態度誠心腸說道,“雍王率雄師西渡,本不欲與裴公為敵,所謀者長安也。昔雍王受命鎮守長安,一時錯手,而為晉人逐退,自思規複。且若賈彥度尚在,猶有可說,今索綝、麴允輩,昔不過賈彥度戲下走狗耳,何德何能,而居公位,掌執晉政?會稽郡公(司馬熾)在時,以司馬模守關中,今司馬模既薨,當由司馬保繼任,司馬鄴何得僭位?即便於晉而言,長安也是篡偽,是故雍王率兵討伐之,裴公實不必為彆人得利,而攖我軍之鋒銳啊。”

權勢本馳名、實兩道,若名過於實——比方王浚——彷彿黔驢般龐然大物,即便猛虎也不敢草率撲擊;而若實過於名——比如裴該——他想要獲得甚麼,全都得靠真刀真槍去搏殺出來,往舊事倍而功半,不先一口咬住咽喉,索綝這頭犟驢子是毫不肯認輸的。裴該本不在乎以力取勢,題目胡軍覬覦在側,他又如何敢在這個接骨眼上去跟索綝火併,自亂陣腳呢?

裴該撇撇嘴:“是以伍員送子於齊,等若叛吳,複抉目而懸姑蘇門上,覺得千古背主者戒!且吳與楚,敵國也,漢於晉,背叛也,安可一概而論?!”貳心說劉曜派來的人也不過如此罷了嘛,這些說辭不見新意,我又何必跟這兒華侈時候呢?我另有很多事情要忙嘞。當即又一拍桌案,命令道:“我平生最恨中國人甘為胡奴者——推出去斬了!”

因而即在轅門之前,當著世人的麵,裴該提起馬鞭來,給被繩捆索綁的梁胥身上來了狠狠的十幾鞭子,抽得梁胥連聲慘叫,鼻涕眼淚一大把。本來想抽足四十鞭的,不過瞧著這傢夥體格不是很好,持續抽下去,即便不死,估計也會神智昏沉了——裴該這纔將鞭一擲,隨即一把揪住梁胥狼藉的頭髮,靠近對方麵孔,一字一頓地說道:

隻為照顧大局,各種邪火一向憋在內心,實在他也很苦悶啊,恰好趁這個機遇,活動活動筋骨,抽這個梁胥幾鞭子,權當是宣泄了吧。

這在北伐之初,確切也是起到過必然感化的,劉粲把首要目標設定為祖逖和豫州軍,而對裴該和徐州軍,覺得隻派劉勳率數千人便可封堵在成皋以東。倘若劉粲能夠比較精確地熟諳到徐州軍的戰役力,以及裴該北伐的決計,或許河南這仗不會打得那麼丟臉,也不再見有偃師之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