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寧先死![第2頁/共5頁]
說著話,雙腿一彈,站起家來,麵朝著龍首原南邊廣袤的田野、縱橫的阡陌,大聲說道:“若事不協,天意難違,或身故而國滅,或國滅而身故——然我寧先死,不忍見中國之亡也!”
裴該既發此言,華恒從速出聲擁戴,關西士人冇法可想,也隻得鞠躬如也。但隨即梁芬就提出題目來了:“今秦、梁不決,劉曜雖已為逐,尚逡巡於北,則若台端還洛,關中由誰鎮守?裴公之意,莫非使祖驃騎到長安來麼?”
有了天子這句話,群臣便即連續頒發定見,但從他們的口中,根基上聽不出太明白的偏向性來。大師夥兒都是兩段論:一,正牌都城是在洛陽,那是必然要歸去的;二,至於啥時候歸去,我們無妨再好好商討商討。
你這正統性本來就有瑕疵,倘若不能身還故都,還如何能夠名正言順地統馭臣民呢?說不定今後史乘會把你標成“西晉”,而把洛陽的前朝標成“東晉”咧……
實話說現在天下的情勢,比起前幾年要好得太多了,最關頭的就是裴該已定雍、徐,祖逖並定兗、豫,以及司州的河南部分,兩家聯成了一氣,便利同一批示和調劑。不象前些年,司馬越、苟晞,乃至司馬模、司馬睿都各行其事還則罷了,中原地區另有石勒、王彌等軍隳突縱橫,把晉地給切分得七零八落。
秦之君權最重——實際上,而非本色,二世就被趙高玩弄於股掌之上——那是因為官僚體係尚不完美。漢朝君權相對較輕,唯武帝劉徹的權力可追步秦始,而後漢則因為世家政治開端構成,光武以後,君權遠非前漢可比。晉代君權更輕,至於司馬鄴,乃是輕中之輕,以是不必權臣架空,他本來就冇有太大的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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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鐘聲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在關西士民氣中,最好今後永留長安,哪怕長安一向做陪都,不能正名,也最好彆回東邊兒去——但如此言辭,天然不便宣之於口;在關東士人看來,隻要情勢允可,自當還都洛陽——但究竟啥時候歸去呢?我不做出頭鳥,不頒發定見。
司馬鄴也不由小小吃了一驚。要說祖逖的建議,他即便居於宮中,少管國事,畢竟這事兒鬨得紛繁擾擾,儘人皆知,裴該也冇有特地封閉宮禁,小天子哪有不曉得的事理啊?但他也曉得茲事體大,就算裴該不總執國柄,換了彆的甚麼人,或者冇有權臣,群相共治,也都得籌議好了,纔會稟奏本身,在此之前,本身發話是感化不大的。
群臣聞言,莫不精力一振:裴公主動提出此事來了,這申明不管是留是走,他都已經拿定主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