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豪賭[第1頁/共5頁]

他這小我就是太實誠，不肯扯謊話，就此被石勒揪住了馬腳，當即“哈哈”大笑道：“那便請太傅幫手朕，去謀此‘平生’吧！倘若連朕都不信天意在我，又如何統馭臣民啊？”

“臣即以張太傅所言，漢季三國事作比。劉備為關羽複仇，儘發蜀軍，溯江東上，其兵甚眾，東吳屢遭喪敗，孫權連番乞降。當是時也，皆雲吳必亡而蜀將連帶長江，直至海濱，但是陸遜施謀，孫桓逞勇，夷陵放火，劉備僅以身免，西蜀就此一蹶不振。何故如此啊？吳人高低一心，更加絕無退路，乃為困獸之鬥，始能夠小而破大也。

張賓拱手勸諫石勒道：“陛下，小大之勢，當然不能純靠積聚來竄改，但但是以而趁敵之弊，等候機遇。我看晉人亦非無隙可趁——裴該在關中有自主之勢，洛陽與之頗生齟齬；且裴該乃與祖逖盟，而祖逖久病不起，一旦去世，荀氏等多欲奪其兵權，洛陽民氣必亂，而裴該亦將趁霸術篡。江南王敦，夙來桀驁，必不平裴，則晉之分裂可期。唯望在此之前，我趙保守岩阻，徐圖積聚，靜觀其變；待其自分，方可如張中書所言，施以雷霆一擊。”

世人唇槍舌劍，激辯不休，石勒沉吟很久，俄然間一拍桌案，禁止了群臣之言。隨即抬開端來，目視張賓，似笑非笑地問道：“太傅素知朕，則以太傅看來，朕會用何人之計啊？”

他的意義，既然在西線喪敗，則除了深切境內的邵續必須肅除外，東線該當改取守勢，做好耐久爭雄的籌辦。

張賓道：“太原既失，即便裴文約不能逾太行以攻我，也恐其彙合拓跋，北向幽州，固然路險且長，但緩緩侵削，終有至日。因此我在東線不宜大動，唯可儘力以克厭次，肅除邵續，然後南恃黃河，西憑太行，或可與敵悠長相持。

“設或祖逖不死，裴該不篡，則是天下無變，張公的運營，儘付流水。則晉愈強而我愈弱，到時候即便另有大誌，恐怕亦不得不效劉禪之所為了！”

不過石勒雖說已經下了定奪，張賓卻還抱著最後的但願，翌日暗裡請見，闡發時勢說：“陛下不當以昔日作比。疇昔才至邯鄲、襄國間，局勢確乎危殆，但賊雖眾而互不統屬，且王浚、劉琨同室操戈，曹嶷坐守無誌之輩，河南尚無強勢，關中為劉曜所圍，陛下是以才氣趁亂而興，將之一一擊破，奄有三州之地。而現在即便非論江南，長江、黃河間，俱奉洛陽之命，裴該雖有自主意，尚可與祖逖相互策應，是賊雖寡而其力強。比方長蛇，擊首而尾應，擊尾而首應，張中書雲作雷霆一擊，直搗賊之腹心，豈易為哉？陛下三思啊！”

再對張賓說：“太傅所言，全出揣測。莫非公會斷人存亡麼，曉得祖逖何時身故？人固有一死，若其久壽，又如何？即在目前，若其病瘳，我恐無隙可趁，誰雲久病則必死？至於裴該謀篡……嗬嗬，昔日曹操非常天下有其七，而不敢篡，要待傳子，而自做周文。今裴某不過而立，莫非公又能斷其何日存亡，傳位於其子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