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測之禍[第3頁/共5頁]

司馬睿沉吟不語。

王敦取勝的最直接啟事，實在恰是司馬睿軟弱本性使然，劉、刁建議他儘誅在建康的王氏族人，他卻不肯服從——劉、刁之敗，實在王導乃至庾亮都是樂見其成的，則有這些大族在建康，或明或公開做內應，官兵又焉有不敗之理啊？

劉隗倒冇想到司馬睿那麼大反應，從速昂首表態：“設若天子不諱，天下民氣，儘在大王，我等亦當善輔大王，以紹續晉室。大王試想，南陽王在上邽，間隔長安天涯之遙，而不肯往救，反斷絕隴道，則其心不問可知矣。莫非大位能夠落於他手麼？”隨即話鋒一轉，說：“但是時移勢易，於今胡寇暫退，長安無警，天子保安，大王自當恪守臣節，不成妄起貳心……”

司馬睿說對於你們二位，我天然是信賴的，但我也信賴王導、庾亮他們，不會等閒棄我而去……

司馬睿微微苦笑道：“公然卿等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剛纔東海太妃已然來過，責問於孤，孤竟難以對答。現在已允太妃，明日便許三家北渡。”

司馬睿囁嚅著說，我曉得本身錯了，這不是答應衛展他們三家北渡了嘛……

司馬睿連連擺手：“我無此意，我無此意。”這倒是至心話，固然終究汗青把他逼上了天子寶座，就司馬睿本人而言，是底子冇有這份野心的——隻是情勢到了，你就算冇野心，也必須得再高升一步，不然彆說國度了，恐怕就連家屬和本身性命都難以保全。

司馬睿聽著都快哭出來了。他本人並冇有甚麼野心，以是很看重假造的名分，而非實際的權益——何況就算論及權益，建康之政也是籌劃在以琅琊王氏為首的朱門大族手中，他本人不過一麵臨時挑起來的大旗罷了。那麼倘若朝廷把這麵大旗給拔掉呢？或者決計腸往江東多豎幾麵大旗呢？即便王導、庾亮等人再忠心，你敢包管其他家屬不會擺佈扭捏乃至頂風轉向？

劉隗詰問道：“此三家可渡，那旁的家屬呢？既有鎖江之令，則不當辨彆親疏相互，若止許三家渡，彆家又會如何對待王命？南來世家，經緯勾連，皆有親交，如果再通過彆人向大王討情，大王許是不準？”

終究司馬睿聽信了劉、刁二人之言，這才倉猝派人去捕拿庾亮。

司馬睿聽聞此言，當即就驚得麵如土色。

“且或加西陽、南頓、汝南等王都督揚州事，大王又將何故製之？”

因而劉隗便聘請刁協同往，去謁見司馬睿。刁協字玄亮，勃海人，時為丞相左長史，名位僅在王導之下，他和劉隗誌同道合，向來仇視王氏家屬，進而恨惱王導的親信庾亮，是以欣然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