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測之禍[第4頁/共5頁]
“孤有何力?”司馬睿誠懇答覆說,“全仗諸卿之功也。”
司馬睿聽著都快哭出來了。他本人並冇有甚麼野心,以是很看重假造的名分,而非實際的權益——何況就算論及權益,建康之政也是籌劃在以琅琊王氏為首的朱門大族手中,他本人不過一麵臨時挑起來的大旗罷了。那麼倘若朝廷把這麵大旗給拔掉呢?或者決計腸往江東多豎幾麵大旗呢?即便王導、庾亮等人再忠心,你敢包管其他家屬不會擺佈扭捏乃至頂風轉向?
劉隗道:“庾亮覺得隻要鎖江,不放僑客北歸,風波便可垂垂止息,此言大謬!即能留彼等之身,不能留彼等之心,自此痛恨大王,建康之政將更混亂。且長安如聞此事,止一道令,便可使大王多年勞苦,儘數擲於東流之水!”
劉隗則說:“若止如此,恐仍不敷,大王可請東海太妃致信裴公,剖明心誌,雲絕無外於朝廷之意,願為朝廷久鎮江東,以候社稷大安。臣自請出使長安,需求壓服裴公,或改封大王為吳王,或仍加大王都督揚州乃至荊、江等諸州軍事。唯有如此,江左纔可保安,大王亦將帶礪江山,子孫永固!”
終究司馬睿聽信了劉、刁二人之言,這才倉猝派人去捕拿庾亮。
司馬睿微微苦笑道:“公然卿等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剛纔東海太妃已然來過,責問於孤,孤竟難以對答。現在已允太妃,明日便許三家北渡。”
劉隗倒冇想到司馬睿那麼大反應,從速昂首表態:“設若天子不諱,天下民氣,儘在大王,我等亦當善輔大王,以紹續晉室。大王試想,南陽王在上邽,間隔長安天涯之遙,而不肯往救,反斷絕隴道,則其心不問可知矣。莫非大位能夠落於他手麼?”隨即話鋒一轉,說:“但是時移勢易,於今胡寇暫退,長安無警,天子保安,大王自當恪守臣節,不成妄起貳心……”
關頭是琅琊雖為大國,國王論血緣卻間隔皇室比較冷淡,司馬睿本人的威望滿是大族們哄抬起來的,但人家既然能夠攙扶你,也隨時都能夠丟棄你啊。在本來的汗青上,就因為這點天賦不敷,導致了東晉建立後,“王與馬,共天下”,皇權陵夷,門閥勢大,這類局麵一向持續到劉裕篡位、南朝開端才終究有所竄改。
但是刁協的假定還冇有完:“明天子為吳王之子也……”司馬鄴本來是吳敬王司馬晏的第三子,司馬晏是惠帝司馬衷、懷帝司馬熾的異母兄弟,純是靠著如此近的血緣乾係,司馬鄴才得在長安繼位,且並冇有激發擔當資格上太大的非議——“若令人紹吳王之業,且歸藩治國,大王又將如何應對啊?”江左膏腴之地,儘在三吳,倘若某天俄然降下來一個吳王,直接把吳郡乃至吳興、毗陵等郡全都拿走了,試問你在建康還能呆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