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唯恐不能全身[第2頁/共5頁]
石勒勃然大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膽?莫非是晉……裴該或者祖逖的特工?!”
任播也是又驚又喜,但被踢翻在地,半身痠軟,半天掙紮不起來。貳心說是中山郡和盧奴縣的奏書上說太傅遇害,骸骨即將輿歸襄國的呀,又不是我編的瞎話……我這一腳捱得可多冤哪!
張賓笑而不語,石勒卻冷冷地望著程遐,開口問道:“卿因何事,竟如此鎮靜?”
程遐哆顫抖嗦地答覆道:“為……為中山郡妄奏太傅遇害,臣竟信覺得真,驟見太傅無恙,又驚又喜,故此失態……還望陛下寬恕。”
石勒、孔萇但願保密,但這類密如何能夠保得住啊?一則奏上先入尚書,尚書再通報給中書或者秘書,以是程遐比任播更早曉得動靜。實際上遭遇這般大事,他都不必通過秘書傳奏,理當馬上進宮,親身向石勒稟報,隻是吧……他也不清楚本身應當用甚麼神采去麵對石勒,擔憂一個不慎,被石勒瞧出甚麼馬腳來。
隨即抬高聲音說:“臣已命任播隱蔽其事,以防擺盪民氣。當此國度危難之際,陛下亦當保重,不宜哀思過逾啊!”
石勒與張賓對視一眼,目光中隱含無儘喜色。
石勒聞言一愣,隨即“噌”的便躥將起來,抬起一腳,將任播踹翻在地——“豎子,焉敢欺我!”然後又光著腳丫兒躍過幾案,直接衝到殿外去了,一邊兒跑還一邊兒喊:“速傳,速傳太傅!”
石勒不聽此言,還則罷了,才聽此言,不由大呼一聲,雙眼翻白,朝後便倒!
石勒隻是伏在馬項上大哭,整整哭了半頓飯的時候,這才暫收悲聲,揪起衣衿來擦擦眼淚鼻涕,複仰天長歎一聲,說:“卿言是也,太……任播所傳之奏,及朕本日出城之事,都應保密,有敢稍泄者,殺無赦!”頓了一頓,說:“且先回宮去吧。”
張賓卻不睬會,仍然伏身下去,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說:“臣方入城,便聞謊言洶洶,導致襄國民氣混亂——此皆臣之罪也,懇請陛下懲罰。”
石勒這才鬆暢度量,但仍然雙手攬著張賓的肩膀,彷彿恐怕一放手,張賓就會化作一陣煙,隨風飄散似的。他先高低打量張賓的麵貌,繼而又忍不住斜眼瞧瞧地下,有影子啊……也對,明白日的,論理幽靈不敢現身——我的右侯公然未死!
因而下詔,為石虎建衣冠塚,仍以王禮下葬,並且石勒親往致祭。
石勒陰沉著臉問道:“有奸人設謀,於途劫殺太傅,幸虧太傅換衣間道而行,方纔得以安然到達襄國。在朕想來,多數是朝中有奸黨欲害太傅——卿意奸黨為誰哪?”
石勒驀地間暴喝一聲:“汝又如何?!”
張賓感喟道:“當日何人奏請大王,出臣於幽州,則猜想本日之謀,出自何人之手——可惜,頗難查得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