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遭遇[第4頁/共4頁]
甄隨那南蠻子,總有一天,我要取汝的項上首級!
陸和心說這是明曉得跑不了,以是想要立寨而守吧?我就怕你遁入甚麼城邑、塢堡,不然這倉促間紮起來的營寨,怎能勸止我徐方精銳?除非是我徐州兵紮的營,水溝縱橫、拒馬重重,那纔有效嘛——都督最重營寨的修建了——汝等乞活,也曉得安營麼?
比及裴該在徐州大爆兵,“武林”一營擴大為三營,新汲引上來兩位副督,一個是南郡人熊悌之,小地主出身,一個是長廣人陸和,獵戶出身,跟高樂倒也算脾氣相投,三人便經常聚在一起,大說甄隨的好話,揣摩著要如何才氣鹹魚翻身,壓過“劫火營”一頭去。熊悌之本是天師道的信徒,就給高樂出主張,說我們不如厚幣卑辭,去處葛仙翁的弟子彭先生就教吧。
不過倉垣靠近汴水,當年苟道將曾遣舟船,往洛陽運送了一千斛穀和宿衛五百人,可見由此直抵黃河,水路是完整通暢的。經此到洛陽四百裡之遙,順水而下,一二日內便可到達,倒能夠補葺起來,以做軍糧屯積之所。
當時司南、兗北,乃是漢、晉之間的“甌脫”之地,胡漢政權方努力於西,長安和建康都鞭長莫及,底子冇法在這裡利用統治權,隻得任由城邑、塢堡自治。而這些城邑、塢堡,也都是牆頭草,胡軍來了迎胡,晉軍來了附晉,燈號常常一日三變。比如說陳留郡治小黃,曾為趙固所掠,即從胡漢,趙固走後,又改旗歸晉;陳午想方法受,但他這個陳留太守徒有浮名罷了,守將隻當他是乞活流賊,故此閉門不納,陳午卻也臨時有力攻打。比及“武林營”開到了,明打晉軍燈號,將蓋著裴該大印的箭書射入城中,城兵當即開門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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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隨不肯罷休,扯著高樂的膀子,要他相讓。高樂這回可再不能慫了,大聲道:“投錢本是汝定的,如何又來混賴?”甄隨一瞪牛鈴般大眼:“老爺不過一時失手罷了……汝‘武林營’何時見過大仗?如果前鋒受挫,不免牽動全軍——還是老爺走先!”